四个人都呆住了,这一来一回也就是五分钟左右,任凭谁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装备统统搬走,而且从耳室到俑道,只有一条路,这些东西能搬到哪里去?
四个人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胖子这个时候也害怕起来,说:“难道这里还不只一只粽子?”
张云汐摆摆手,说:“现在不是讨论粽子的时候,这粽子我们尚且可以拼命,没有潜水设备,怎么通过那几十米长的海底墓道,这问题非常的严重,弄不好我们几个都要困死在这水底的墓穴里。”
吴邪问胖子:“刚最后一个脱下装备的是你,你过来放的时候有没有挪过地方?”
胖子说道:“当然没有!这8个钢瓶份量这么重,我吃饱了撑的搬来搬去。”
吴邪心想也是,那个时候他们都在场,要是谁把这些东西挪了地方,肯定能知道,而且这东西的确很重,要想一口气全部搬掉几乎是不现实的。
几人在那里发了一会呆,胖子见干想也不是办法,就提议四处去找找,说就算是有鬼来搬东西,也必然会留下什么线索。吴邪心想也是,就跑去把一只只瓷罐搬开,看看是不是给藏在后面了,这其实有点自欺欺人,这么丁点大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到,但是那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们找的非常细致,足找了五六分钟,张云汐和吴邪越找觉得越不对劲,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觉得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但更让张云汐头疼的是,这墓主人的身份。
她看着那些碗罐上的清花釉眉头一皱。
恐怕和汪臧海有关啊……
当年康巴落人找上汪臧海时就觉得不妥,自己想用计杀了他,但后来一想即使杀了他康巴落人也会找上其他人,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到了现在却也成了她最后悔的事,娘的,她就不该心软。
最后胖子发现了,他突然大骂了一声:“娘的!这里根本不是刚才我们呆的地方麻!”
吴邪转头过去一看,只见他的手电照在角落里,他记忆里那里本来是什么都没有,现在竟然有一根石柱,一边嵌在墙壁里,另一边露在外面,上面雕了很多的珍禽异兽,这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一种墓室结构。
他们马上再看其他三个角落,果然,四个角落都有一样的变化,吴邪脑门上开始冒汗,这不仅仅不符合常理,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吴邪看向张起灵,他点了点头说:“他说的对,这里似乎是另一个房间,那边角落里的那只婴儿棺材也不见了,陪葬品的摆设也非常不同,而且,你看顶上——”
吴邪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宝顶浮雕上的阴阳星图竟然变成了两条互相缠绕的巨蛇,盘绕在整个圆梁上,刻的栩栩如生,好像就要扑下来咬他一样,吴邪看的心里发悚,忙低下头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我们进错门了?”
胖子说道:“怎么可能,这里明摆着是自古华山一条路,这地方又大,我们从这里去了那破道,在破道里被射成刺猬又跑回到这里来,没错啊!他娘的这样都能错我王字倒过来写?”
吴邪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有可能他们也碰上了吴三省二十年前遇到的事情,不过眼下的情景又和他叙述的有点不同,不知道这里面生了什么变故。当时三叔并未脱下身上的潜水设备,才能够侥幸从这泉眼里逃出去,而他进来的时候,明明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竟然一点都没有做防备,他想到这里,不由有点自责。
胖子已经被搞的有点懵了,问吴邪道:“你们南派不是对古墓里的机关很熟悉吗?这样的事情你以前见过没?”
吴邪他当然是没见到过,叹了口气:“这里也没外人,我就实话和你们说了吧,我这还是第二次进斗,不要说什么巧石机关了,我连这些瓶瓶罐罐的名字都叫不利索,你们也别指望我。”
胖子听了还不信,说道:“小同志你可别吓唬我啊,我还真指望你能看出个门道来呢。”
吴邪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对他说:“现在这情况这么离奇,就算我真的是精于此道,估计也没有办法,你看这几分钟的工夫,什么机关能把一个房间里的陈设全部都变掉,连房子的结构都改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肯定有别的原因。”
张起灵淡淡的点点头,表示同意。但一旁到处找痕迹的张云汐听了他们的对话皱眉。
不,肯定是机关。周围有机关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是很大频率很慢,所以被水声掩盖了,但还是能听到的。
胖子挠挠头说:“那不是机关是什么?难道是法术?”
吴邪听他一提到这个,倒也想起来,说:“怎么说呢,也有这个可能,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倒斗的进了一个古墓,发现里面富丽堂皇,像一个宫殿一样,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在喝酒,那人看他过来,不仅请他喝酒,还送了条腰带给他。他和那人喝了好几杯,就醉倒在古墓里了,醒过来一看,自己倒在一个破败的棺材边上,那腰带是一条蛇。不是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点像?”
胖子说道:“像个屁,那他他娘的至少还有酒喝,我们只有水,怎么和人家比。”
吴邪一听也是,这个时候,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吴三省的事情告诉他们,主要是这事情没头没尾的,说出来有可能会牵涉到闷油瓶,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立场是什么,万一一句说的不对,麻烦更大,想来想去,他打定注意,说一半瞒一半。
那胖子还在那里唉声叹气,吴邪让他们坐下来,把一些关于三叔的事情,挑了一些说了出来,胖子不停的插嘴,吴邪实在说不下去,只好越说越简短,最后胖子竟然大骂:“臭小子,你他妈的知道这么多都不说,简直可恶,你看现在可好,弄了个半死不活的境地!”
张起灵听的入神,这个时候一把抓住吴邪,问:“三叔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吴邪看他表情这么严肃,结巴道:“他,他说的是‘电梯’。”
张起灵哦了一声,突然一笑,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张云汐也了然。
他起身走到俑道石门处,摸了摸门框,说:“这的确是一个机关,而且还十分的简单,只能骗骗小孩子,所以你三叔二十年前看不出来,二十年后就能发现。”
胖子看他似乎知道了什么,说道:“小哥,你知道了就快说,别卖关子了,我他娘的急死了!”
张起灵说道:“我举一个例子,你一听就明白,如果有两层楼房,每层有一个房间,你从二楼的房间走出来,这个时候,我在这一楼的底下再盖一层,等你回来的时候,二楼的房间已经在三楼了,而一楼的房间变成了二楼。”
这个例子其实举的不好,胖子听的莫名奇妙,伸出两个手指,在那里琢磨:“一二,二一,一二一,他娘的什么一二三的,越说我越糊涂!”
吴邪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吴三省所说的电梯竟然是这个意思,看样子他刚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词语,吴邪感叹的同时心里不由一震,这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而且这么一个结构并不复杂,确实只能算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
吴邪看胖子实在没办法听懂,又和他解释了一遍,他这才明白,突然兴致索然,说道:“原来如此,他娘的还真是简单,我还以为有更大的玄机在里面,原来不过如此。”
吴邪心里暗说惭愧,他本来就是学建筑的,这个机关完全是建筑学的范畴,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真的应该检讨一下。看来凡事还得往简单处想才是道理。
张起灵的表情并没有轻松起来,他仔细检查了门框后,又走过去看泉眼里的水,看他的举动,似乎还有什么没有想通,吴邪问他道:“怎么,还有问题?”
他点点头,说道:“三叔说的经过,和我们的经历,有一个很大的矛盾,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
吴邪疑惑的看着他,其实他也觉得他刚才提出的说法,有点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我又想不到是哪里,张起灵说:“三叔是躺在这个房间里,并没有走出俑道,无论房间再怎么升降,他看到仍旧应该是这个房间,怎么可能会变化呢~”
吴邪心里一亮,的确是这样,他又说道:“而且,古墓中的耳室,从来是左右对称的,不可能只有一间。按道理,我们的对面,应该还有一个房间才对。”
他们走进俑道,拿起手电照了一下,对面只有一面汗白玉的砖墙,并没有什么门,张起灵耳朵贴在墙上,两只手指按住砖缝,一点一点的摸过去,摸了有十几分钟,走过来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块货真价实的砖头墙。
胖子等的不耐烦了,打了个哈欠说道:“也别管什么耳室了,他娘的出去的路还没有找到呢,就算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情,还不是照样死?”
胖子说的很有道理,吴邪叹了口气,心想着三叔怎么两次都能逃出来,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的,他第二次出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潜水设备,难道他是硬生生从古墓里闭气游出来的?
他所经历的事情当中,必然还有一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可这老油条就是不说,三叔啊三叔,你可知道你几句轻描淡写的扯蛋,可能就要把你的侄子给害死在这十几米深的海底了。
几个都不出声,似乎是在思考这整个事情,吴邪心里也盘算了一下,其实要从古墓里出去,无非是几条道路。
一是原路返回,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的肺活量能和海豚一样。
这第二就是找到当初工匠们留下的秘密通道,这在旱斗是事备功半的办法,但是在海斗里,恐怕也不现实,因为沉船葬海底墓是整个在船上修好之后再沉入海底的,就算用通道,也必然是通到海里,这水就成了隔绝阴阳最便利的媒介。
第三,就是最笨的招数——直接挖出去。吴邪抬头看看宝顶,只看见累累砖头,不由长叹一口气,看样子就算能挖的动,也是个巨大的工程.
吴邪试着自己来设计这个海底墓,看看如果按照最简单的建筑原理,这宝顶之上会好是什么东西。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光是砖头肯定是无法形成气密结构,在砖缝里必然有密封有的白膏土,上面应该还有木板子上多道火漆做隔水密封层,然后最上面再上膏土。
想到这里,吴邪突然灵光一闪,已经有了一个很大胆的计划,他兴奋的对他们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用怕,我估计我们离海面也就十几米,这个墓室为了容纳这个电梯的机关,必然要造的非常的高,墓顶离海底也不会太远,实在不行,可以直接挖上去,这海斗上面的水并不是很深,如果在退潮的时候做,我估计只要上面的沙子不塌下来,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胖子挥挥手,懒洋洋的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工具,上面都是整块的石砖,用什么挖,用手吗?”
吴邪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沉船葬海底墓,大部分的砖头都是空心的,能压不能砸,我们只要能找几个金属的东西,用力敲几下,肯定能搞出个洞来。”
胖子一听,整个人一振,说道:“哎——这办法听上去兴许能行,我们也别他娘的倒什么斗了,直接翻点工具出来,这墓这么大,那主墓室里肯定有赔葬的铜器。”
这人就是这样,如果自己死定了,就什么事情都不想去做,但一知道还有一线希望,全身的智慧都会调动起来。吴邪脑子转的飞快,一下子心里就有了一个这个洞打法的腹稿,他在大学里是学建筑的,这东西他太熟悉了,仔细一推敲,所有的方面都符合条件,只要这洞能在退潮的这几十分钟内完成,逃出去的可能行很大!
这时候张云汐说道:“离退潮还有很长时间,这里的空气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一切还要看天意。”
胖子跳起来,说道:“他娘的蛋的,那就管他退潮还是不退潮的,先找家伙凿开来再说,这么闷死太憋屈了,我宁可找只粽子痛痛快块的被咬死!”
吴邪本来想告诉他,如果在没有退潮的时候挖穿,头顶上的水起码有2米深,这水一下子冲进来,不要说爬出去了,这墓室这么大点空前全部灌满大概也只要几分钟。不过吴邪看他兴致这么高昂,不想打击他。
四个人几人振作精神,整理一下东西,就往俑道走去,张云汐收拾东西的时候偶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甬道,突然一愣。
“等等,甬道变了!”
本来还是那一堵砖墙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门。
胖子骂到:“这地方他娘的也太邪门了。”
吴邪用手电一照,就照到那门里面,有一只巨大的金丝楠木棺。
TBC
可怜的云汐每次说话都要抢台词─=≡Σ(((つ•̀ω•́)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