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末桀骜不羁地同两人笑了笑，笑得有些张扬。
“平日里挺喜欢吃盐的吧，两位大婶？”
“你！”任哪个女生被这样说都不可能和颜悦色，即便是说的人长得好看也不行。
“怎么？”周恩末嗤笑，从口袋里拿出几颗花生抛进嘴里，神色有几分跋扈又欠揍，淡淡威胁，“想打架？话放在前头，不打女人这句话在我这里可不奏效！”
“别以为我不打女的。”
“当然，明衣永远是例外。”周恩末眼神向伊明衣那边瞟了一下，又转回来，心里赶忙暗暗补充一句。
“你！”最外边的女子登时怒起，瞪着周恩末，忿忿不平，“你在干什么？我们也是为你打抱不平啊？我们也就说了她几句。”
“嗯？”周恩末诧笑，仰头靠在椅背，嚣张同她们笑了笑，“我俩要你管！我也就说了你们几句。”
“你们说她，不就是因为贪恋我的美色吗？羡慕她吗！”说罢，他还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周恩末又偏头偷偷瞄了伊明衣一下，见伊明衣没有反应，有些失望地偏回头去。
这话一落，“哈哈哈哈……”周边看得正起劲的热心群众都失声笑起。
“你、你……”俩人愣住，之前的心思被挑破，脸爆红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周恩末两人。
周恩末不再看她们，侧过身，静静看着伊明衣。
“99号，他死在我前面，是因为我吗？”伊明衣按压住心神冷静下来，在脑海里有些压抑地问道。
99号沉默，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周恩末在宿主心中的地位，好半晌才斟酌着语句回答她。
“宿主当时去祭拜他时，对着墓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抱歉！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将他们给杀完，让你久等了。”
“咔嚓！”伊明衣叼着烟将烟头伸向打火机，烟点燃后她呼吸了几口，一时间烟雾萦绕模糊她的脸庞，将她目光神情都模糊在烟雾里。
伊明衣静默地看着墓碑。
一根烟完了。
伊明衣伸指捏灭烟头，手指弹了弹烟灰，随手就将烟塞进口袋里，向前走了一小步。
“抱歉！”伊明衣缓缓蹲下来，轻轻伸手摸了摸碑上的照片。
……
“他因我而死吗？”伊明衣的心情沉重起来。
“伊明衣？”周恩末叫了她一声。
伊明衣缓缓睁开眼，看向他。
“没事吧？”敛去刚刚的嚣张，只一双乌黑的眸子关切地盯着她看。
“没事！”伊明衣垂下眸子静静回答。
“哦！”周恩末哦着嘴点了点头，又向她示意花生，努努嘴，“还吃吗？”
“不了，我闭眼一会儿。”伊明衣此时也觉得头有些晕且难受了，同周恩末摆摆手拒绝，目光同他对视几秒，自顾靠在窗边闭上眼。
“宿主？”99号有些摸不清99号的心思，小声试探叫她。
“99号。”
“宿主？”
“没什么，我没事。”
周恩末默默地看着伊明衣，见着她闭上眼说要休息却不自觉皱起眉头，神情似乎有些惶惶。
阳光透过车帘上的小缝，将斑点细碎的光斑洒在她脸上，将她右眼角下的拿点红痣衬的格外迷人。
“……”周恩末将视线艰难挪开，忽得感到一阵烦躁，向后靠了靠，稍稍低下头揉了揉眼角，独自沉思着。
周恩末了解伊明衣，她遇事冷静也不在意很多事情。
能让她皱眉想着的事，那又该是什么事？
“……”汽车在站外停下来，伊明衣晕乎乎地排队下车，周恩末跟着她后边。
“去新华？”伊明衣喝了一口水缓了一下，向后转头同周恩末询问道。
“可以！”周恩末无所谓点了点。
马路旁，树影斜落在行人道上，伊明衣走在前方，影子同树影一般斜映在道上，周恩末手插在衣袋里，缓缓跟在伊明衣身后一旁，唯恐踩到她的影子。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书店。
过了一会，两人又一前一后地走出来，周恩末手上提着书袋。
“伊明衣！”周恩末突然叫住她。
伊明衣闻声转回头去看他。
“怎么了？”她轻轻地问着。
“我饿了。”
“我们去吃粉？”晃了晃头，伊明衣询问地看他。
“好！”周恩末眼角温柔地向上稍稍扬翘起，轻快地应了一声，快走两步同伊明衣并肩走着，他毫不吝啬地给了伊明衣一个灿烂的笑容。
99号看着他俩轻车熟路地拐进一条胡同，忍不住出声问道“宿主，你很熟悉N市吗？”
“不算太熟悉，不过书店这一带的路都知道的。”伊明衣给99号解释道。
“之前我爸就是在这一带打工了，我们俩放假时他都会接我们过来，让我们在书店里翻小人书看。”
似是觉得没解释清楚，伊明衣又添了一些，语气无悲无喜，眼神也很平静。
“……”99号沉默了一下，继而又好奇问她。
“为什么周恩末也被宿主爸爸接来？”
“这个吗？”伊明衣在心里愣了愣，倒也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周恩末。”伊明衣偏过头看着他。
“怎么了？”周恩末对上伊明衣的复杂的眼神，微微睁圆眼，疑惑出声。
“为什么当年放假时我爸接我来N市你也来？”伊明衣蹙起眉头，看着他思考着。
“哦！这个啊！”周恩末咧了咧他白白的牙齿，“当年我爸妈不是去打工了吗！叔说我长得好看，可以陪你一起玩，便同我爷爷说要带我和你一起来N市。”
“我爷爷当时也是嫌我假期闹腾就答应了。”周恩末挠了挠头发，一脸无辜地看着伊明衣，他咧嘴笑了笑。
“之后就习惯了，一到放假就跟你一起来了。”
伊明衣从没有注意过这件事，她习惯了她来周恩末也来了。
伊明衣看着周恩末垂下眼，又抬起，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老板，两碗粉，都加猪脚。”掀开帘布让伊明衣走进去，下意识打量小店一圈，见还有空位，周恩末便扯着嗓子朝里头喊。
“好的！”厨房里头传了老板闷着声地应道。
“宿主……这店……”99号看着这黑漆漆油汪汪的墙面，难以置信，陷入沉思中。
“它比北京的那家店还脏还破，又脏又小又破。”
“这家粉店的粉真的不错，我吃过好多次了。”似是可以想象99号面上的震惊，伊明衣心里乐了乐，语气轻快地解释道。
“伊明衣，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买一些小吃。”同店老板讲清要添什么配菜后，周恩末拉出凳子给伊明衣，见她不知分神想什么，他忽得出声打断她的分神。
“嗯，粉钱我来付。”伊明衣点点头，算是应他，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
“可以。”周恩末微微昂着头，手插口袋里几分闲散地走出去。
过了十分钟这样，伊明衣平静地盯着桌上的那碗粉和粉上的半个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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