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衷涧遇
可能是那杯牛奶的缘故，夏寂昨晚睡得很好，早上起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在了他的脸上。
“几点了？”
“快中午了都。”
夏寂揉揉眼睛去洗漱。
“怎么不叫我？”
“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我哪叫的起来啊？”
“不怼我会死啊？”
曹氢放下了手上的游戏机，歪头看那个皱着眉头喝水的夏寂。
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喂，你怎么了，被人c了？”
“cnmb！”
“诶！别激动！”
夏寂把曹氢扑到了床上，不由分说的把拳头抡到了他脸上，曹氢抱着头大笑。
“你是变态？我打你你这么开心？”
“哈哈哈不是，哥你太可爱了。”
“滚。”
夏寂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然后甩了甩手。
“今天别惹我。”
曹氢笑脸贴上去，捏了捏夏寂的脸。
“到底怎么了啊？”
“关你屁事。”
“吃了枪药一样。”
“再跟我说话我不介意今天吃猪舌头。”
“我错了。”
曹氢看着夏寂揉着头发走回房间，自己拿起手机看日历。
“17号？”
“17号。”
“17号！”
阿姨祭日。
曹氢敲了敲门。
“夏寂。”
“进。”
床上趴着夏寂，屁股正对着门口。
曹氢下意识摸了一把。
真软。
“你有病啊！”
夏寂猛的转身把他的手拍掉，眼圈很红，但耳朵也红。
“你哭了？”
“放屁。”
曹氢没说话，躺在了床上，痞气的翘着二两腿，玩着自己长了不少的头发。
“我妈今天祭日。”
“嗯。”
“我爸和你妈回来吗？”
“你问我？”
“算了。”
“应该不回来吧。”
“嗯。”
夏寂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抱着一个已经洗的发白的棕色小熊玩偶。
曹氢往旁边移了移，揉了揉夏寂的脑袋，一下一下的顺着他支起的棱角。
“今天要去看阿姨吗？”
“我想去。”
压在枕头里的声音显得沉闷又委屈。
“晚上吧，我陪你。”
“嗯。”
曹氢走的时候又摸了一把夏寂的屁股，但夏寂没骂他，只是让他滚，出了房门曹氢还是觉得，手感真tm的好。
过了12点夏寂还是没出来，曹氢想着还是点外卖吧。
但刚想下单夏寂就出来了。
“吃什么。”
“都行。”
做了个青椒炒肉丝。
“就这啊？”
“那您吃屎，我现做。”
“不不不，我吃这个我吃这个。”
就着菜，曹氢吃了俩馒头。
吃完夏寂又回房间了，曹氢则是出门给阿姨买花。
他每年都来这里买花，跟老板混的很熟了。
老板是个刚毕业的姑娘，浑身一股花香，长得也很可爱，圆圆脸但个子小小也瘦瘦的，很喜欢穿长裙，甚至一年四季都见不着她穿几回裤子，但跟她熟了就会发现，小姑娘其实是个很爽朗的人。
“来啦？”
“嗯。”
“雏菊？”
“OK。”
小姑娘左挑右选给了曹氢一束带着些粉的雏菊。
“曹哥，明天有空吗？”
“干嘛？”
“跟你聊聊人生。”
“啥啊，你怎么显得那么悲伤。”
“明天说明天说。”
“行，还带着夏寂不。”
“都行。”
“OK，那我先走了。”
曹氢抱着一大束雏菊走在路上，回头率很高，大概率是一秒两个人。
“帅哥，加个v信呗。”
“嗯？”
曹氢正站着等红绿灯，顺便给夏寂发骚话，被这一打扰，皱着眉头转头。
“加……加个v信。”
“没有。”
那人低头看了眼曹氢的手机。
微信页面。
“这不是微信吗？”
“……”
陷入尴尬的沉默。
“咳，你扫我吧。”
曹氢想着躲不过了，不同意就是。
“行。”
请求发送之后那人一直盯着曹氢的手机页面，绿灯也迟迟不亮，曹氢硬着头皮点了同意。
回去再删吧。
那人对着曹氢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曹氢:怎么有点不对劲？这女的还挺高！
这样一看，这个人好像确实挺高的，穿着平底鞋却能差不多平视他的眼睛，头发也不算很长，很层次感的到脖子的位置，墨蓝色的，大太阳看着有点闪，甚至有点帅。
但是她肯定是女的啊，那玩意不可能是胸肌吧！而且还穿了裙子，老天爷啊。
再想下去曹氢要崩溃，终于绿灯亮了，曹氢逃命似的朝着家狂奔。
曹氢:还是我哥好！骂我的样子最舒服了！
开开门就喊。
“哥！”
“你有病啊？c。”
“wwwwww吓死人家家了～”
“……你tm慢点压，花被你弄坏了都。”
“刚我去买花，来的路上一个人跟我要v信，我分不清是男是女！”
“有什么稀奇的，你不也挺娘。”
“cnm夏寂，你才娘，我这叫撒娇，你是不是不行，你是不是不行！”
“滚。”
曹氢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他亲爱的夏寂听到自己喊他哥哥都不脸红了。
到底是为什么，一点都不可爱了！
曹氢:QAQ哥哥不爱我了～
夏寂找了个花盆里面弄了些水，把花放里面泡着。
晚饭过后他们就要出发了。
墓地就在那家花店不远处的公园旁边，白天人来人往显得其乐融融，晚上倒也是阴森可怖。
曹氢打了个冷颤，恨自己怎么来的时候没多穿点。
夏寂抱着花推开了墓地的铁门，滋滋的声音为黑暗的环境添加了天然的恐怖催化。
但夏寂一点都不害怕，他早就适应了，黑暗里的妈妈。
说起来有点迷信，更有点恐怖，但是夏寂始终相信，只要自己不忘记妈妈，那就像《寻梦环游记》里面说的，妈妈就会一直存在。
“我在外面等你。”
“嗯。”
夏寂拿着花走向了那块墓碑。
上面的女人笑的很温柔，头发长长的垂在胸口，有几根碎头发翘在头顶，长的和夏寂又五分相像。
“妈。”
“我过得很好。爸对我很上心，但他还是老抽烟，你要是不忙就给他托梦告诉他别老抽。阿姨也很照顾我，她工作忙，就经常打电话给我，问我的状况，阿姨也不像故事里那样是个恶毒的人，妈你不用担心啦。那个曹氢其实也不错，虽然他老怼我，但是他心其实可好了，这束花就是他给你买的，前些年也都是他。”
“我在学校的成绩也开始进步啦，老师都跟爸夸我了，还当了组长。”
“还有我现在做饭超好吃，不仅会做番茄炒蛋，我还会做好多东西，明年我学会了双皮奶，就带过来给你。”
“妈我现在正在学吉他，等我学得好了，就弹给你听。”
……
“妈。”
“我想……”
“我想你了……”
……
曹氢站在门口看了眼手机，夏寂已经进去快40分钟了。
不会哭晕过去了吧？
他前脚刚踏进门，夏寂就出来了。
“说完了？”
“嗯。”
天太黑了，曹氢看不太清他的脸。
但是他知道他想哭。
曹氢抱住了夏寂，摸着他的脑袋，又顺顺他的背，把夏寂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哭吧，夏寂。”
“我在。”
夏寂没有吭声，趴在曹氢肩膀上一动不动，但曹氢清晰的感到泪水在他衣服上糊了一滩。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公园的灯亮了。
“哥，回去吧？”
“嗯。”
太亮了，如果抬头，曹氢肯定会看见自己哭红的眼睛和泛粉的鼻头。
夏寂以为曹氢会让自己起来，但是曹氢抬手把他公主抱起来了。
“你哭吧，我听不见，我是聋子。”
“……混蛋。”
一路上颠簸，到家的时候夏寂已经睡着了，曹氢把他放在了床上，给他换衣服。
换的时候又摸了一把夏寂的肚子。
软乎乎的，比屁股手感都好。
曹氢拿着湿毛巾给夏寂擦脸，发现夏寂的睫毛好长，皮肤也白，头发软软的贴在额头上，嘴唇也粉粉的，不知道那些脏话都是怎么从里面吐出来的，安静下来的时候明明像个兔子，可是烦起来又像个老虎，真是又别扭又喜欢。
曹氢伸手放在夏寂的额头上，亲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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