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

正当我离开字画摊的时候，影风从一处慢慢走出来看到我走远了才进了青楼，萧肃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影风瞧见公子目光所到之处就是夫人刚刚所在的字画摊，看到夫人抢走了那副字公子满意的笑了笑，影风轻声道：“公子。”

“来了。”虽是短短两个字，影风却能感觉到公子心情很是不错。

虽然萧肃并没有跟着大部队真的一起巡视边境，不过好在巡视边境路程和他们去洛城的路线也大致相同，萧肃在平日里没其他事的时候其实都会回到营中，若是一军之主长期不在定然是不行的，他就只能两边跑，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影风代萧肃整顿上下，萧肃对影风可是十足十的信任，而影风却是对公子是敬佩，忙里偷闲的还能去追追夫人，政绩上也不耽误。果然不愧是长安世家公子排名第一啊，也担得起公子如玉这一称号，要是他来回折腾早就累瘫了。

不过对于萧肃来说这种乐在其中他是很愿意的。

“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办。”这就是他口中比他还要强的人，萧肃虽然自诩剑术算当世顶尖了，毕竟他的师父苍世大师就是当世剑术第一，苍世因为好友乐旻离世后就隐退江湖了，但是得到了苍世亲传的萧肃虽不能自诩剑术第一，但是前十还是可以的。影风就是比剑输给了萧肃才自愿为萧肃所用，但是若论其他的萧肃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影风本就是杀手出身，因为犯了重法，被萧肃想办法保下又被萧肃剑术折服才死心塌地的跟了萧肃，让杀手去调查杀手组织再合适不过了。

影风的追踪之术和刀法全在萧肃之上。

萧肃言简意赅的将此事说给了影风，影风也对当年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也大概猜到了这玉夫人是何人，萧肃开口道：“你也知道这玉夫人是何方神圣了吧，如果合适，就将她就地诛杀也可以，等她死了，焚玉教其他中人若愿意不追究便给了钱将他们散了，若他们不愿意。”将茶杯放下，轻声道：“那就全杀了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组织，他做事一向斩草除根的影风是很清楚的，但是影风更清楚这些杀手组织看似坚硬无比但是一旦群龙无首了就犹如一盘散沙，且听说原本的主上楼门是真的群心所向，现在的玉夫人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着，若是能就地诛杀了玉夫人了，其他人多半被钱财就能打发，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

“公子，夫人为何要跟踪你？”影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萧肃适时抬眼道：“还能为何？她早就猜想我是不是萧肃了，不过是今日才打算跟踪来看看罢了。”

影风担忧道：“那如何是好？”

“早晚都得知道，我又不能瞒她一辈子，等一段时间我就告诉她吧，不过估计着要生我好长一段时间的气，到时候可得劳烦你和沈括帮我劝着点了。”萧肃将说话姿态放得极低，是真的在跟影风商量怎么办。

影风受宠若惊道：“公子言重了，要是夫人知道公子为她做的那些事定然不会生气的。”

萧肃突的打断这番话道：“不要告诉她，不想让她有包袱的活着。”门外有敲门声，影风让小厮进来布好菜，等小厮出去后萧肃继续道：“对了，那边的人怎么样？”

“公子不必担忧他们都过的很好，没人发现，前不久还让人带话给您问好呢。”影风接过萧肃亲自倒好的酒。这是萧肃的习惯，他和影风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是从来不分得那么细，二人经常一起用膳一起喝酒聊心事。

“那就好，等过段时间，我就带她去见他们。”萧肃说道。

今日是淮州的集市日，没到多久街上的人就多了不少，我百无聊赖的在街上走着，觉得有些许无聊又不想回去，主要是不想回去打扰小玖和沈括的二人时光，那么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回去一个人也没什么好玩的。秦震回了十金坊，长泽去找那个茶摊老板娘了。

街上人多不少，今日上街的马车也不少，可能是淮州那些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们想出来透透气就弄了个那么挡事的马车在路上堵着吧，气味难闻不说，其中一只马儿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虽然不至于控制不住，但是却抬起前蹄明显的将一个人给踢倒了，因为使的劲有些大那人直溜溜的滚到了一旁的屋檐角落里，马车上坐的人话都不说一句扔下一袋钱就离开了，这就是有钱人的薄凉。

其他人又怕这人讹上自己，远远地看了几眼就离开了，那人被踢中之后许久没了动静，我连忙跑上前，摸了摸身上幸好今日出门揣了点金疮药，那是小春子给我的说是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还真的用上了。

那人趴在地上许久没了动静，虽是冬天但是也裹得太厚实了连头部都裹得密不透风，我摇了他好几下都没动静，使了点大力气将他翻过来，刚刚像是直接踢中了胸口，翻过来果然胸口一个硕大的马蹄印子，他的面纱也落了下来。

我不由得被吓了一跳，那张脸像是被硫酸淋过，除了眼睛还能勉强是好的能看，其他地方全是烂的，像是外力造成的更像是脸里面长了什么东西从皮肤里撕咬出来导致毁容的。

我拍了他几下，那人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般来说这样被踢了之后第一反应应该是生气，毕竟那人没有下来查看也没有道歉，谁知道这人醒来之后也不问怎么回事也不在乎钱，我扶着他让他靠着墙角好休息。我连忙问道：“你有没有事啊，我这有点金疮药你看需要吗，实在不行我送你去医馆吧。”

那人道：“你不害怕吗？”

我奇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再说这人毁容谁也不想发生，若我还以异样眼光看他，他不是会更难过吗？我笑到：“你还有空担心这个？我不害怕。别说这些了你快起来活动活动看看有没有事。”

“谢谢姑娘了，我没事。”那人说道。

我就奇了怪了，我扮个男装就那么容易被识破吗？一个二个就将我看穿，但是我也不想计较这些了只能到：“你是不是不能动弹了，不然你先别动我去给你找大夫。”

刚站起来，就被那人一把手腕，我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可谁知还没开口，天时给我留的那副字就掉了出来，正好散在他眼前，那几个字又不难认但凡是个认字的都能看懂。我蹲下去尴尬的收起来，那人声音显得有些捉摸不透道：“这是？”

我立马回到：“这是我夫君留给我，不不不不，这是我弟弟留给我的，他去逛青楼，不是他有事瞒着我，我就想跟踪他结果被他发现了。”一时间换了好几个说法，我自己都没太能接受也不知道这人听懂没有。

谁知道那人毫不感兴趣这话里的隐情，听到此话立马站起来，又将钱袋捡起来递给我：“谢谢姑娘，这些就当是我的谢礼了吧，就此别过吧。”

我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焦急道：“大哥你还没去医馆看看，要是有内伤怎么办？不然你让我看看也行，虽然我医术不精，但是搭个脉还是没问题的。”

“姑娘还会行医？”那人疑惑道。

“会点皮毛，把个脉还是可以的。”我心里想到，要是他真的上的太重了，又不相信我，就带他回客栈找小春子看看也行，见死不救可不是我的风格。

那人没有拒绝我，找了个台阶就坐下让我搭了个脉，也是奇了，瞧着这人弱不禁风还毁容了结果脉象十分平稳一点都不像是受了马蹄一脚的人，难不成是个隐藏的高手？但是什么高手能被人毁了容，而且他的样子一看就跟天时那种会武功的人不同，可能只是平日里保养的好吧。

“唔，你没什么大碍，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这钱我不要你的，那是那个撞你的人给你的赔礼，你回去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吧。”说罢又对上了他那满脸的伤疤，虽然不是很怕，但是每次看到还是不由得一惊，也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才能下这种死手。

“你是不是想问我，脸怎么回事？”那人开口道。

被别人戳中的心思，我点头也不是摇头又显得很假。

那人背靠着墙壁笑道：“不过是犯了错，被人废了功力又遭到反噬毁容罢了。”

我眉心一皱，这世上还有种功夫被废了还要毁容啊，着实有些残忍。但是见他有一副想要倾诉的模样，还是接他的话问道：“是你的仇家吗？”

谁知道他摇摇头道：“不是，是我喜欢的人。”

这是什么旷世虐恋啊，这喜欢的也着实太冤了吧，看样子也没抱得美人归还把脸给赔了，这人虽然脸被毁了，但是隐约之间瞧得出五官的模样加上身形高大，要是没毁容应该也是个美男子没错了。我叹口气道：“那真的是太可惜了，不过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缘分就是这样，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但是吧。”那人突然看向我带着点不明的笑意：“本来我这功力被废了就是死路一条，可谁知道她又心软了瞒着大家将我救我，你说说她是不是还是对我有些感情呢？”

我立马接到：“唔，这也不一定吧，喜欢你和见不得你死是两码事。”没过脑子就回答了别人，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无疑是打击别人，我立马接到：“不是，我是说怎么说呢，她既然救了你就证明心中还是把你看的比较重的，你不如浪子回头改正了之后再去给她表明心意试试？”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说不清楚是不满我的回答还是怨气我的回答过于直白，他一把打开我的手站起来，口气十分冷淡道：“多谢姑娘了，在下就先走了。”

说罢就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连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就这么离我而去了，甚至连金疮药都没用上，我真的是奇怪这世上怪人还真的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