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骂道:“谁是你师弟!你这万恶不赦的恶人,每次都绑我,有脾气放开我,咱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我心想就算人家放了你,你也打不过啊,还是少说点话,节约点力气吧。
萧彧继续道:“姑娘既然跟长泽师弟在一起,那必然也知道了我的秘密,知道我是如此万恶不赦的恶人,却还能如此坦然站在这里可真是好胆识。”
我呸,老子怕的要死但是能被你看出来?你儿子那么难缠的角色我都能逃出来,还能怕你,我不信你还能比你儿子还难搞?
我疑惑道:“萧将军为何要说自己万恶不赦。”
“抛弃糟糠之妻,还杀了糟糠之妻还不算万恶不赦吗?”
长泽继续骂道:“那你还不快自我了断,还活着干嘛?下去给我师姐道歉!”
看了一眼萧彧又看了一眼长泽,我摇摇头,低声道:“是吗?但是我却觉得,将军是在说谎。”
“阿言,你莫不是疯了吧,难道我把你的失心疯病症给打开了?他说个屁的慌。”长泽蠕动的更厉害但是骂人的语气可一点没减少。
萧彧一愣,我继续道:“据我所知,这缚手丝是难得的宝物,最是认主,也最是护主,当初白玉想方设法收为己用,后白玉身亡却为你所用,若你真的杀了白玉,缚手丝是断然不会为你所用。当初白玉伤了那个寨主却为白玉所用,自是因为缚手丝并未真的把那人当做主人吧,不然怎么那么轻易被白玉控制。”
房中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我继续道:“白玉自是让缚手丝对你认主过,我说的没错吧,将军?”
片刻,萧彧才答道:“姑娘聪慧。”
我聪慧个屁,这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的问题,只是长泽早已丧失了理智没考虑到这层,听长泽讲的时候我就在想,缚手丝没有白玉的命令是怎么放开长泽的,我想来想去,只能是萧彧救了长泽这一个理由罢了。长泽听到这里不曾开口了,可能也陷入了深思。
“若是真的如长泽大师所说,将军杀了白玉,那缚手丝不仅不为你所用还要与你为敌,现如今被将军用的如此纯熟,那只有一点。”我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那就是白玉并不是被将军杀死,或者说是白玉是自愿被将军杀死的。”
长泽:“你说的什么屁话!师姐怎么会如此想不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面的萧彧突然仰天长笑,笑完又正视我,我惊觉他竟然眼里有了泪意,但是却没掉下来,他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有人真的敢往这方面想。”
我长吁一口气,果然我就说事实绝对不是长泽说的那般简单。
萧彧此人看着严肃古板,实则二十年前遇见白玉时也是一个有着满腔抱负心怀苍生极好接触的县衙侍卫,那日从贼窝救出了白玉,萧彧怕白玉再被人骗,或者甚是再去做点什么为人耻笑的事情,萧彧秉着好人做到底的优良传统将白玉打扮成男子凭借着好功夫留在了县衙。
后遇一次朝廷招兵,萧彧身为家国一份子自是报名参军,白玉虽是女子但是隐藏的甚好,为了凑热闹也想跟着一起去参军了,那时她才学会运用缚手丝不久,就想带着缚手丝进了军营,但是好在那时虽是招兵但是还不急需,只需十日后去报道就行了。
白玉坐在屋顶将缚手丝拿出来自己给自己编花样玩,萧彧坐到她旁边担忧问道:“玉娘,你虽武功高强但是毕竟是女儿身,此番去不是儿戏,你跟着我怕是要吃不少苦。”
她毫不在意道:“我喜欢跟着你啊。”
萧彧脸微微一红,好在天色已晚白玉也看不出来,咳嗽一声继续道:“我此番是想实现自己的抱负,若是能得到个一官半职便可以造福百姓。”
“喂,你说要是你是缚手丝的那个男主人,看到女主人死了是否要跟着殉情。”突然白玉突转话锋。
萧彧不知道白玉什么意思,那时他心中除了家国抱负,还有就是责任与担当,他认为娶了这位姑娘便要对这姑娘负责,故事中男子束缚太多,尚能理解,但是就他而言他孑然一身,并无任何父母兄弟姐妹束缚,走了也便走了,想着小姑娘肯定都向往至死不渝的爱情,为了讨白玉欢心道:“若是我妻子死了,那我定然是要殉情的。若不能扶妻之手青丝白发,那便只能扶妻之手黄泉碧落了。”
谁知白玉转过头,一双圆溜溜的人葡萄眼瞪大了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叹口气道:“若是我死了,我定然希望我丈夫好好活着,带着我的那份一起好好活着。我不求黄泉碧落,只求在一起时比翼双飞,不在一起时各自安好罢了。”
萧彧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想法,道:“看来玉娘是有心上人了。不知哪家公子能否告诉在下。”
白玉低头一笑,又说出那句话:“我要嫁,那定然也要嫁当世的英雄。”
月光印映出萧彧略显失落的神情,他一个小小士兵,没有任何背景,现在也没有任何战功,武功尚且还行,还不知道上了战场是否能扛得住,自卑的不敢接话。
白玉望向萧彧失落的神情,收起一直玩的缚手丝,认真的甜甜的笑道:“不过若是你,不是英雄也没关系。”
萧彧猛地一抬头,对上了白玉清澈见底的眼睛,他们认识了也快一年了,这一年前相识的场景,萧彧有时候想起来都在想是不是上天看他过得太辛苦了,便派了白玉来拯救他,白玉天真可爱,且为人率真,他到底何时爱上白玉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此生就非白玉不可了。
白玉乃灵泉山人弟子,是多少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他无名无分,何德何能能娶她。所以他除了实现自己的抱负,更希望自己能拿到军功当上护国军主将,成为白玉口中那个真正的当世的英雄。
两人进了军中靠着萧彧的智慧和白玉指导他的功夫,萧彧很快站稳了脚跟,萧彧想着军中全是男子不方便得很,便没让白玉进军营,在军外二人寻了个住处,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白玉此人虽然行事轻浮,但是对于婚事却并没有任何要求,两人就着一块红布盖了头拜了天地,就此礼成,萧彧觉得对不起白玉,白玉却道:“这场婚事重要的是你和我,其他的管他作甚。”
那时战事不多,军中训练也不算很多,很快白玉就怀孕了,在孩子出生第四年,萧彧升职做了副将,离他梦寐以求的主将之位还有一步之遥,却在这时谢国爷之女谢佩兰来到军营中,说是对萧彧一见钟情,白玉此人经过这几年磨炼,悟出一个道理高调的人死得很快,所以她与萧彧的婚事,并无几人知道,包括孩子的存在都没几人知道,还有就是因为她怕孩子受到打扰。
所以传出谢佩兰爱慕萧彧的时候,军中本就无人知道萧彧已有妻儿,自是乐的撮合他们,萧彧得了白玉叮嘱,也不敢大肆宣扬自己已有妻儿,虽然觉得谢佩兰的爱慕很困扰,但是却不敢拒绝的太过明目张胆。
说到这里时长泽轻哼一句:“师姐什么时候都聪明,这种时刻却犯糊涂。”
我思考到:“此话怎讲?”
“那是师父对我们说的,我们这一派,虽不是什么出家人不能成亲之类的狗屁戒律,但是却有一条说是若有后代,后代未满五岁前不可大肆宣扬,那会泄了灵气,对孩子不好,也不知道到底真假,她信的死心塌地,不然按照她的性格她会允许自己跟个小老婆一样被你藏着?”长泽嘲讽道。
萧彧不接话,当然也不真的是一个人都不知道,萧彧以前有位好友姓沈,两人妻子同时有孕,约着若是一儿一女就结为亲家后来都是生的儿子,年岁相差的也不大,就萧家做大,沈家做小。沈家朋友并无武功,就随着萧彧一同进了长安做起了生意,所以萧家小子从来就只有沈家小子一个朋友,亲同亲手足。
我觉得此段甚是耳熟,但是想不起,只能听萧彧继续讲下去。
但是白玉或许是做了母亲就真的信了这个事情吧,孩子没满五岁之前真的并无任何军中之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为了保险,白玉连自己的存在都抹杀了。
谢国爷知道谢佩兰喜欢萧彧就许诺萧彧若是成婚定然给予将军之位,萧彧定然没接,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传到大街小巷去了,沈家夫人和白玉逛街时听到此传闻,白玉一怒之下将萧家小子丢给沈家杀到战场前方,跟长泽讲的差不多,谢佩兰那日略施粉黛去了萧彧帐中一夜未出,白玉当即心死。
白玉此人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是却是异常豁达,她觉得不爱就是不爱了,既然自己看到了,那便是事实,若是还跟一个泼妇一般上去质问,那也太对不起自己洒脱的名声了。
“师姐说,她这人虽不是什么圣人,但是绝不是死皮赖脸的泼妇,所以那日并没有上前质问你,后来等她想问的时候却已是在战场上了。”长泽说道。
萧彧低下头苦笑道:“原来如此,我说她为什么那日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上了,原来,”又自嘲的摇摇头:“若是那日她冲上来问我,是不是那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我疑惑道:“咳咳,虽然我不是怀疑将军人品,但是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萧彧突然释怀一般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那夜佩兰到我帐中是为了见另一人,留宿我帐中一夜未出也是与那人彻夜秉烛夜谈。我为了避嫌都是另起了一间休息,虽还是同帐但并没有任何关系,也是怕别人看出了端倪。”
“你是说,那晚谢佩兰是为了见另一个男人?谢佩兰爱的是另一个人?”长泽激动问到。
“不是另一个男人,是一个女人,是佩兰最爱的女人。”萧彧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