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要离开时老板娘善意指了指路给我们,但是冲着她抛媚眼给天时那个劲儿,我连谢都没敢道就赶紧溜了。
小春子一路上都闹着没睡好,我为了体谅他昨晚可能被折腾的厉害就坐在车外和天时一起驾车,不过我看向天时的眼神饱含了很多深意。
像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天时转过头问道:“姐姐?”
我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小声叹气道:“下次温柔点。”
天时楞了一下,突然一下口气变得无奈:“姐姐。”
我知道他是懂了我在开他们俩的玩笑,无奈笑了笑。
看着他双手握住缰绳使劲一提,我问道:“你的伤这么使劲没问题吗?”
他抬起自己受伤的左手看了看,像是突感痛意,眉头皱了一下,我立马拉过他的手臂看了看,只听他道:“是疼,但是姐姐吹吹就不疼了。”
听到这话我突然脸红了一下,倒不是他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而是天时突然靠近慌了心神,我刚想出声斥责他又寻我开心,身后响起一声暴躁的声音:“来来来,老子给你看看哪里疼,老子给你医。”
天时轻轻地啧了一声,小春子从马车里打开门气势汹汹的冲着天时吼,小春子一把拉过我摔进马车里,自己坐在天时旁边敌意满满的看着他,我心想,完了,醋坛子打翻了。
天时穿的正是那日我为他选的衣物,白衣飘飘,但是领口的红色内衬衬的他肤色愈发的白皙,配上他一双桃花眼倒也是好看的紧,一旁充满敌意的小春子似是钟爱绿色,穿的一件像是初春初发的嫩芽颜色腰间别的玉带却是白色的,我觉得他甚是像菜市场卖的一捆一捆的小青菜。
也不知道,天时家里喜不喜欢小青菜。
瞅着他两坐前面还真的像那么回事儿啊。
傍晚之时我们就到了十林,果然那老板娘诚不欺我,指的路都是小路又快人又少,怕多生枝节,我们决定今晚就去长泽府邸。可是当天时带我们来到长泽府邸,我暂且称它为府邸吧,因为要不是门口有个扫地的童子我真的不觉得这是个人住的地方。
要说这个门口,不,这个洞口头顶布满了蜘蛛网和枯枝烂叶,上面的匾我依稀认出了,灵山,唯一,长泽,府邸几个字。
“这到底写的什么?”我疑惑道。
“灵泉山人唯一俗世弟子长泽大师本尊府邸。”扫地的童子停下来看我一脸鄙夷的接着道:“文盲。”
我呸了一声,屁的文盲,这上面的字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擦过了,再说了不是绝世高人吗?府匾为何写的如此招摇不怕别人前来叨扰,不过看这门口的样子应是许久没人光顾了,江湖传闻看来也不可全信啊,或者我想最大的可能是来拜访的人看到这门口都不敢进去了,觉得这不是仙府,而是乞丐洞。
小春子一把逮住那小童子但是口气还是显得恭敬,问道:“小童子,我们是来拜访长泽大师的,麻烦替我们禀报一下。”
小童子一把打开了小春子的手 嫌弃的回复:“通关口令说来,说对我就带你们进去。”
我试探道:“天灵灵地灵灵?”
“不对。”
“如意如意顺我心意?”
“天王盖地虎?”
“芝麻开门?”
我和小春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坊间听到的所有鬼神传说用到的通关口令全试了一遍,越到后来越想笑就差说出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了,小童子怒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都什么狗屁口令!口令不对,不带你们进去!”
小春子乐了一把提起小童子的衣领道:“我们俩刚刚就是寻你开心,快点带我们进去,不然我要打你屁股了。”
小童子又急又羞,我在一旁放肆大笑,但是天时却没有笑出声,他稍稍皱了皱眉头,我也觉得不对,哆嗦的指着小春子道:“春哥,你的衣摆.......”
小春子转过头看着衣摆道:“怎么了?我操啊啊啊啊啊啊啊,起火了!!!快灭火啊!!!小兔崽子我跟你拼了!!!”
小童子一下子跳了下来大笑出声:“让你欺负我!我新练得召火术,看我今天不烧死你!”
小春子把这辈子能说的脏话都说了一遍,但是火越烧越大,我立马从马车上拿下水壶,虽然水不多,但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春哥被烧啊,小童子拿着扫帚在一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跑过去将水洒到小春子衣摆上,可是水太少了,根本救不了。
刹那间,我感觉到一阵凛冽的剑风,下一秒一把甚是漂亮却带着杀气的剑就放在小童子脖颈处,仿佛他稍稍一动身就要血溅当场。
“灭火,开门。”天时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小童子听得寒意渐起。他哆哆嗦嗦的念了几句口诀火势便灭了,我这人一向不提倡暴力,但是这种时候暴力显得尤为的重要。
小童子边走边嘟囔:“不就是小小的恶作剧嘛,干嘛那么认真。”
我拉住小春子都快冲过去掐死他的手,安慰道,等治好病咱们再慢慢的整他。
小童子带我们到了大堂,却没有去请长泽大师,我刚想开口小童子道:“不用去禀报,我师父知道你们来了,他马上就会出来的。”
想着我们是来求人的,还是态度稍稍放的低了一点解释道:“刚刚情非得已,得罪了童子实在愧疚,这一次来是为了我的病,多有叨扰请勿怪罪。”
小童子喝一口茶斜眼瞧了我一眼道:“第一,我有名字我叫长白。”又收回眼睛鄙夷的口气继续道:“第二,你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活着就是奢侈,还要看什么病。”
我一口茶被呛在喉咙连忙咳嗽了好几声,天时一把扶住我递给我手帕,我是第一次看到天时眼里带着令人害怕的寒意瞪了一眼长白,像是对他说的话甚是不满,长白抖了抖身子,不敢看向我这里。
正想开口询问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死而复生?长白一声哎哟吸引住了我们,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颗石子正好打中长白的脑袋,长白一听动静立马恭敬起来,跪下道:“师傅,徒儿知错了。”
果然从他身后慢悠悠的走出来一位长袍道人,正直壮年,面容温润,含着笑意款款走来,身量不算很高,但是有道袍加身还是显得身形修长。只是不知道为何一头乌黑的头发上却平添了三处显眼的白色,与他的年纪与面容极为不搭,难道是为了显得清风道骨特意去染的?
我看了看这童子做事如此不规矩,觉得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长白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的对着长泽大师鞠了一躬,长泽慢慢走来站到大堂主位前面去,容貌在他那个年纪也算中上了,带着笑意看着我们,长白却仿佛一直都处于不太高兴的境界,从我看到他开始他就是一副冰块的模样,冷若冰霜。
“各位贵客远道而来,长泽有失远迎。”长泽直立身姿,双手重叠于胸前行礼。我们三人立即还礼。
一阵礼数完大家都坐下,小春子首先开口:“大师,此番叨扰就不拐弯抹角了,都是为了我朋友阿言的病,我也是医者她身体已无什么毛病,但是秘术之事我不太懂。”
还没说完长泽就接到:“诸位来到此处之意,长泽早已知道。”又转个眼神看向我道:“不知,阿言是哪位。”
他看的是我和天时,我刚准备自报家门,谁知就看到长泽闪到天时面前,没错,是闪,就一眨眼的瞬间,他拉起天时的手道:“哟,这位公子可是阿言,来,让本大师好好看,啧啧啧,长得倒是好看得很,就是怎么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难道是修炼了什么不知名的秘术?瞧瞧这苍劲的头发,本大师可喜爱的紧啊。”
我收起我惊讶的下巴,我知道天时确实生的好看,想到一路上女子肯定是一个问题但是没想到这男子也是一个问题?
好在天时修养比较好,还是做后辈姿态恭恭敬敬的站起,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我连忙站在他面前道:“大师,我才是阿言。”试图吸引他的视线。
长泽听到此话转头来看着我,谁知道长白冷冰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师傅,她才是那个死而复生的人,你忘了吗?”
一听,我又愣了,为何这童子非要强调我是死而复生的人?
我重复道:“死而复生?”
啪的一声,就看着长泽反手抓了桌上的一个水果塞到长白嘴里,似乎是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解释道:“大家不用在意,我这徒弟最近练召火术练得疯魔了,就爱胡言乱语。”
看着长白被噎的直翻白眼,我也不在意了,虽然我记性不太好,但是确实没记得自己死过。
一番闲谈之后,就不多说了,长泽说可以立马为我查看。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这长泽大师虽然看着甚是不靠谱,但是做起事来还是靠谱,因为是要秘术试探,早就屏退了小春子和天时。我也记不得他做了什么,就记得眼前一黑醒来时,身体变得舒爽了不少,长泽在我不远处坐着喝茶,看着我醒了,还给我递来了一杯。
我道谢接过来,只觉得这传说的秘术竟然是两眼一黑便完了,突然又开始怀疑长泽的靠谱度,质疑的看着他。
“姑娘不必担心,你的身体只是一点小问题,你如何遭了此番秘术我不清楚,但是我敢跟你保证,之后你的眼睛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他轻尝一口茶,看着我答。
我迟疑的点点头,显然我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