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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遇到阮哀其实不算早，至少没有像狗血电视剧里那样第一场考试就碰上了，他们一直兜兜转转到了第五场，本来是唐晓翼和羽之队的收官之战，四个人虽然分开了几次，但好在个体实力也还算不错，因此全员苟活到了最后，在第五次考试又奇迹般地重逢了。
不过呢，即使四个人分开了一会儿，搞事能力也是丝毫不减。尤其是唐晓翼，唐队长给队友们起到了榜样带头作用，不仅在考场上肆意妄为，在休息处也是随便挥霍，按照那时的考试制度，达不到B级标准的要么重考，要么直接清除出去，四个人倒是非常一致地苟活在C级。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第五场的时候，羽之队非常神奇地来到了美术考场。
“……队长你怎么选的？”于飞飞无语地回想了一下那几个路牌，“我记得是外语，数学，地理和生物来着……美术这门科目是怎么来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唐晓翼大大咧咧地挥了一下手，“美术不比那些文理科简单多了？”
“……”希燕沉默了几秒，“先不说我们之中除了伊戈尔都是手残党，你确定美术这门课里不会有什么神笔马良的现象？”
唐晓翼：“……”
哦天哪，如果真是这样，他可能会画出来一个三只耳朵的猫，八条腿的大象……
“伊戈尔，全靠你了。”飞飞长叹一声。
伊戈尔：……
我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被迫被生活磨去了棱角。
几个人正争执不下，远方突然传来小孩子清脆稚嫩的嗓音：“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要看象限——”
羽之队：……
“……队长，你确定这不是数学？！”
唐晓翼表情变得非常一言难尽，自我挣扎了一番干脆学习乔治保持面瘫状态。
“符号看象限——”随着小女孩不断重复念叨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一个穿着精致的冬装的小女孩来到了他们身边，“呀，有客人来了呢。”
“欢迎来到美术馆，”小女孩行了一个屈膝礼，微笑的弧度却诡异的一成不变，眼里没有一点光亮，显得死气沉沉，“父亲大人外出了，请你们跟我到房间里休息一番，远道而来的客人啊，希望你们能享受一个愉快的假期。”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次说话的是阿尼娜，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浮在半空中，没有着落，“你们需要帮助我们统计画作。”
唐晓翼突然戏精附体，委屈巴巴道：“可是看着这个天色我们马上吃的是晚饭。”
阿尼娜：……
希燕跟着幸灾乐祸地附和了一句：“啊，对了，小孩子要培养思维的独立性，从自己的作业自己做开始吧。”
塔尼亚：……
【监考处】
“唉，老大你要不要来点康师傅老坛酸菜？”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乐呵乐呵地招呼道，那神情像极了热情的隔壁村居委会张大妈。
“……滚。”回答的人看着非常年轻，不，甚至不能用年轻来形容，那个身影这么孤零零地蹲坐在窗边，宽大的黑色卫衣有许多褶皱，显得这个人身材非常瘦削，甚至隐隐约约能透露出一种凌厉的冷冽感和锋利感。
一眼看过去，大概年纪只有十几岁，非常明显地未成年。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令人震惊的，毕竟系统监考官的选拔不分年龄，能力足够谁管你成没成年，你都得一辈子留在系统里了。
“行了，你闭嘴吧，”另一个监考官笑骂道，“老大方便面只吃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你不知道？”
“哦，”之前说话的那个监考官看上去憨憨的，他挠了挠头，有些没把握，“那……老大你要不要我给你弄一份？你看你还在长身体……”
说话的监考官是873。
他絮絮叨叨地像个老妈子一样说了半天，猛然发现那个窗边的身影毫无反应，忍不住提高音量大吼一声：“阮哀！”
“喊魂呢？”阮哀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反驳。
“问你话呢，你吃老坛酸菜还是红烧牛肉……唉，你怎么了，我感觉你状态不太好？”873注意到阮哀心不在焉的样子，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因为美术这个考场？哎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当你表现超出预期所以系统给你开了特权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好事啊。”
“不是好事，”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有爆发的迹象，阮哀面无表情地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你们也知道我表现超出预期？那就不要把我当傻子，真以为我不知道系统的绝对信任意味着什么？不好意思，我对你们那种里面藏着捕猎夹的馅饼没有任何兴趣。”
“别那么悲观嘛……”115开口劝道，可是顷刻间被另一个尖锐的惨叫淹没了：“**草草草草——这年头进美术考场的人居然还有敢这么作死的？一上来就违反考试规则怕不是个萌新才会做出来的事吧，十分钟！十分钟都不到居然还整出了一个黄色级别警告！”
几个人闻言均是一愣。
且不说能来到美术考场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那些是系统一个一个从考生里挑出来的，意思挺明确，就是最有资历当监考官的一批，几乎每个监考官都来过这个考场，所以基本上考试时都会比较谨慎，不会像新人一样莽撞；就单单看这个黄色级别，已经足够震撼了。
黄色警报，第二阶段警报，警报系统上升至B级，表示中度危害系统权威。
那群小兔崽子们到底搞出了什么动静？
阮哀一阵头疼。
076一路从二楼狂奔下来，把木质的楼梯踩得嘎吱嘎吱响：“四个人全体违反考场规则！喏，名字在这儿呢，唐晓翼希燕于飞飞伊戈尔……等等这名字有点眼熟啊，唉，873你第一场监考的是不是……？”
“别提了，”873正要开口叙述他监考地悲壮经历，阮哀冷冷的丢了一句：“乌龟来茶话会呢？快点！”
“来了老大~”115嬉皮笑脸地凑过去，翘了个漂漂亮亮的兰花指，阮哀直接抬起笔直修长的腿，一脚踹在了某个重要的部位。
115：……
“老大！都是男人你踹那么狠干吗？！还是不是兄弟了？！”115痛哭流涕地斥责道。
“我没你哥这么中二的兄弟，”阮哀不耐烦地双手插兜，“还走不走？！”
“好好好，来了来了，”873叹了口气，又小声嘀咕，“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我听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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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四个问题少年，四个监考官指看了一眼禁闭室的状况，就继续开始唠嗑家长里短。
“唉老大你怎么又在发呆？小小年纪就当哲学家啊……”115喋喋不休道，阮哀突然打断了他。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唐晓翼有点眼熟？”
“啊？没有啊？”三位监考官同时一脸懵逼，873说：“算上我监考的那次见过一面吧……怎么老大你认识？”
阮哀冷淡的扫了一眼周围，在唐晓翼的禁闭室门前停了几秒。
许久，他重新开口，嗓子有些沙哑：
“没什么，应该是认错了。”
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进系统前的事，在那个诺亚方舟上，唐晓翼似乎挺有名的，具体怎么了呢……
阮哀忽而一哂，看，明明还没过几个月，他就已经开始记不清了。
他突然又记起了他们在系统里的第一次见面，在十几分钟前。
少年逆着阳光朝他大步走来，他却独自傲立在寒风朔雪中，隐藏在黑暗之中。
他想，他见过一个光明炽热的人，靠着这个，他可以走过所有寒冬。
即使已经淡忘，也没有关系，至少他还曾经听说过他口中的光和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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