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ATM机取出的七万块巨款,来到了医院。
走廊上,大舅依旧叼着烟。大舅妈左手喝着我给外公买的奶,右手吃着我给外公买的水果与手机里的视频对象有说有笑。小舅一家则是在长椅上各自忙着自己的业务。
当我提着钱出现在他们面前,先是我大舅妈满脸堆笑道。
“呦!一夜就凑够七万块,咱们家静还是挺值钱的呢。”
“出去卖这种事恐怕也只有舅妈你这样的人能做出来吧。”忍不了她的虚情假意,我直接刚了过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舅妈一着急,手中的牛奶受到盒内空气的挤压,洒了她一身。
我又来到了大舅舅的面前,因为带了钱来,所以我理直气壮。
“如果说我过去在你家吃了你家大米,这七万块钱买大米我想应该绰绰有余了,我今天带的钱,也是为了彼此之间有个了断。今后你家的事,跟我没关系,不必通知我,通知了我也不会来。”
我潇洒的转身离开,不过离开他们视线之前,我觉得我更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们。
“对了,我要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少干点缺德事给自己积点德吧。”
不顾舅舅家在后面的咒骂,我稳步离开了医院。回家路上,回忆涌上了心头。
我身体素质不好,与小时候长期饥饿有关。小时候在饭桌上,我必须要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写作业,等他们吃完才轮到我菜汤泡点剩饭。至于剩饭……有多少算多少,难得我会吃饱一两次,也是在大舅妈抱怨“今天饭又焖多了!”的话语中成全了我。
小时候的条件真的有那么差吗?其实不然,我父亲事业单位工作,母亲张罗个小饭店。两个人的收入让我在童年与同龄人相比很是富足。随着他们车祸去世,留下的存折、首饰、车祸赔偿款等外公一家对我都只字未提。
就连我童年居住的房子也被大舅舅大舅妈霸占着。给我的理由是,外公年纪大了,这个房子的租金是代替我母亲尽孝的。
如果这些都不算,还有我的救济金呢?国家是九年制义务教育,老师知道我家的情况,跟学校申请将我的学杂费都免除了。上学期间我基本上除了一些复习资料没有额外的花销。而救济金也是我打工赚的,这么多年的救济金不曾出现在我面前。
总之,这些问题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孩子占了他们多大空间的问题。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我身上压榨的钱可以使他们过得多幸福。我只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迟早会有来到的那一天。
这件事之后,我始终想找个机会感谢一下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段时间总是神出鬼没的躲着不见我。
“这两天你的店怎么都没有营业,你人干嘛去了?”我终究是忍不住给祁发了微信。
过了很久,他才回复我。“哦。我有些事情。”
回答的也是如此简单,我在想是不是因为钱的事令我俩产生了隔阂。
毕竟喝酒那天之前一切还好好的。内心敏感的我,忍不住再次给他发去了微信。
“我算过了。我一个月可以还给你五千块,年底公司的奖金应该会有一万多,问你借的钱我也会给你打借条,尽量在半年左右还给你。”
“哦。不急。”回复的很简单。
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就对我的言语、态度,包括他的生活在酒醉那一夜之后都发生的改变。
我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是我俩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