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关系,即便你不想承认,最终却不得不面对。
“你外公住院了,你来一下。”大舅舅告诉了我医院位置。
我真心不想再与这家人有任何瓜葛,可身上微薄的血脉使我无奈我答应下来。
这段时间,祁季痊愈出了院,洋子最终在法院的宣判下恢复了单身,而陆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洋子告别了父母,买了一张机票去了丽江,用她的积蓄开了一间民宿。
她说,经历过这么多事,她内心的伤口只有用时间和风景去填补。
病房外,大舅舅叼着跟根烟与保洁阿姨谈天说地,大舅妈热情拉拢病友推销自己代理的保健产品。小舅舅及舅妈坐在长椅上各自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而外公,插着呼吸机面罩、手上扎着点滴,意识不清的躺在床上。
如果这个人不是我外公,我可能会对他心生怜悯。昔日床榻前一诺千金的孝子,今日在他有病之时无一人照顾。
我将买来的水果及牛奶放到了病床前的柜子上。
“找我来有什么事?”我走出病房来到了大舅舅面前。
大舅舅掐灭了烟头,“是这样,你外公脑子里呀!长了个肿瘤,医生建议手术,费用加上后期治疗大概二十万左右。我们商量了一下,你外公的手术钱呢,我们三家平摊一下,一家拿七万块,多退少补。”
“三家?干我什么事?”我不可思议道。
“你看你毕竟是你外公养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个时候你应该尽你的一份力的,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冷哼一声,“一家人?大舅舅你恐怕是忘了我小时候你们这'一家人'都是怎么对我的了吧!要不我在这帮你回忆一下?”
小舅舅坐不住了,忙打圆场:“哥,要不还是算了。她毕竟还是孩子!”
“她是孩子她那份你给她出啊?”老舅无奈坐回原地不再出声。
“我告诉你李静,我跟你小舅已经把这个钱准备好了,救不救躺在床上那个人你自己琢磨去吧!你不拿钱,老人没了,你看我不把骨灰扬你身上的……”
“我没钱!”这并不是哭穷,而是事实。
虽然我工作也有几年了,但是房租费用加上日常的生活,我的积蓄只够我维持日常开销,我也向他们表明了我的处境。
“就你这b样的,几万块都拿不出,你一辈子就是这穷酸样过活吧。”大舅舅凶神恶煞,不堪的语句直击我的心灵。
“诶呀,你看你怎么说话呢!”大舅妈一脸堆笑的拉着我,“小静你别跟你大舅舅一样,他没啥文化,说话是难听了些。没钱咱不怕,毕竟咱还年轻,大舅妈啊认识个矿场的小老板,你俩要是在一起呀,小老板不会不管咱家这摊事的,你要给他哄高兴了,别说七万块了,一高兴了二十万都能拿!”
“大舅妈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把我卖了然后给我外公看病吗?”我怨恨的盯着她。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不懂好赖啊,我这是看你是我外甥女,才拉拢这关系的。”
“你跟矿场老板关系这么好,怎么不把你自己卖她呢?”
我一脸憎恶的转身离开。
“你外公的瘤一天比一天大,随时可能压迫血管,救不救你自己看着办……”身后传来了大舅穷追不舍的声音回荡在医院的走廊。
这一刻我想死,我觉得只有我死才能解脱。我甚至觉得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不应该是外公,应该是我才对。
从医院出来,我用尽我全部的积蓄买了一瓶好酒,捧着酒走进了祁季的面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