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塔腊府的正厅,至六岁之后尔晴便没来过几次,每年除夕夜被额娘领着来给阿玛磕头,进宫那年阿玛就是从这里牵着她走的。
站在门口的女人姜氏原本只是阿玛的一个妾室,连着为尼满生了两个儿子,在府中的地位一跃而上,自打额娘生妹妹难产伤了根本,被尼满打发至西小院,她俨然成为了喜塔腊府的女主人,从前没少给自己和额娘难堪。
能送进宫的东西是好的,送到皇后娘娘处自是顶好的,姜氏初见小厮抱着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就没有熄灭过。
姜氏贪慕,尔晴岂会不知,她一边留意着傅恒与阿玛说话,一边故意与姜氏说着宫里的生活是如何锦衣玉食。
姜氏终是按耐不住,有一句没一句关心着尔晴宫里的生活,人却慢慢踱至放在尔晴旁边的东西跟前。
姜氏刚想伸手摸一下布匹,尔晴看见她伸出来的手狠狠一巴掌排在姜氏手背上,“啪”的一声尼满与傅恒听的真切。
这一巴掌尔晴用了十成的力道,姜氏手背红肿,尔晴的手掌也是隐隐作痛。
“哎呦”姜氏一声惊叫。
听到姜氏尖叫,尼满顿时顾不得礼数,一下窜至姜氏身边,尔晴今日才知道一个圆滚滚的胖子行动也可以这般迅速。
“尔晴你干什么,她是额娘。”尼满大喊道。
“她是吗?我的额娘在西小院呢。”尔晴自是不甘示弱回道。
尼满想到傅恒还在,家丑不可外扬,低声道:“那你也不可打人啊!”
尔晴是不怕事大,最好让富察傅恒多知道一点,让尼满死了将自己嫁过去的心思,大声道:“这是皇后娘娘赏给我额娘的,说她生了一个乖巧得体的女儿,说的是她吗?谁要是觊觎我额娘的东西,我一定打折谁的狗爪子。”
姜氏这些年在喜塔腊府一人独大惯了,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在也顾不得富察傅恒,梨花带雨地往尼满怀里一钻,“老爷,你看她。”
尼满还没有忘记富察傅恒还在旁边,拍了拍姜氏的背,对着尔晴道:“尔晴,过分了,赶紧给你姜姨娘道歉。”
“过分?之前她是怎样欺辱我额娘的,我额娘的一点好东西被她搜刮干净,堂堂的夫人,最后却不如一个下人,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可曾想起过我们?”
尼满眼神躲闪,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富察傅恒对于刚才所见甚是惊讶,阿玛也是有妻妾,但是家中姨娘都与额娘相处甚好,府中的姐姐们待遇甚至比他们这些少爷还好,家中和睦。自以为所有的府中大抵都如富察府一般,今日这般看来却并非如此。
“今日,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为人不正……”
“住口。”尼满显然是气坏了,他再不喊停,还不知道尔晴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尔晴微微一笑,尼满觉得此刻的尔晴看着甚是邪恶,尔晴却不在意,继续道:“怎么,我还没说什么了,你就恼羞成怒了。”
“你、你个不孝女……”尼满伸手就要打尔晴。
尔晴一直等着尼满恼羞成怒,刚看见他抬手,人往站在一旁的傅恒身后躲去,还不忘喊一声“傅富察傅侍卫,救命啊!”
这一声喊,让尼满恢复了清明,连忙推开姜氏,呵斥姜氏不成体统退下去。对着富察傅恒讪讪笑着连称“家丑、家丑让富察少爷见笑了。”
尔晴今日的目的基本达到,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将布匹和包裹塞进傅恒的怀里,拉着人朝着西小院去了。
领着富察傅恒去西小院的路上,尔晴一直在思索怎样向傅恒解释自己利用他的事,其实在尔晴看见立在厅门口的姜氏的时候,她就打算好了要利用傅恒。
“尔晴姑娘,今日让傅恒重新认识了。”
尔晴连忙跪了下来,道:“请富察侍卫见谅,奴婢利用了您,要打要罚奴婢都认了。”
“你今日既教训了你姨娘为你额娘出了气;还让你额娘以后在府中的日子能好过,一石二鸟之计用的不错。”
“还要多谢富察侍卫成全才是。”
“也是。”富察傅恒从善如流地答道。
尔晴跪在地上低着头扁扁嘴,暗道:“恬不知耻。”
“起来吧,赶紧把东西送过去。”
“奴婢谢富察侍卫。”
尔晴一边带路一边心道:“还能让我阿玛以后不好意思再提和富察家攀亲的事,这是一石三鸟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