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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山林里的少女

我爱你,我最好的朋友

整个暑假,我和白起都在一个森林边儿上的小村庄度过,这里是曾经在店里轻工俭学的大学生的家乡,他一直推荐有时间可以来他的家乡看一看,住几天,我来的第一眼就决定整个假期就在这里了。我原本想着白起没办法接受这么枯燥乏味的生活,按着他的性子最多感兴趣三五天后就会离开。但是每天进林子,下河的生活,白起乐不思蜀。

  我们在村庄靠近森林的地方租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前主人栽种的葡萄,搭成了一个凉棚,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抱着阿福哥在葡萄架下午睡,看书,喝茶,偶尔也会和村里的爷爷们一起打打麻将,孩子们很喜欢阿福哥,也很喜欢白起。

  白起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来村子的第三天,白起就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一样,和卖菜的阿婆聊天,在村口和大爷们下棋,和孩子们一起下河捉鱼,进林子抓野兔,村里的每个人都像是他多年的老友。

  我很少去村里走动,整个暑假的计划就是睡觉看书,毕竟,马上大四就要去实习了,实习完就要开始准备去工作的事情,对于未来太难迷茫,尤其是在关闭客栈后,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应该去哪里,做什么,我需要整个暑假来好好思考,这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不知道白起为什么死乞白赖的也跟我来了这里。

  我和他像是两个极端。

  靠近森林,天气总是忽晴忽雨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有时候滴答几滴,有时候下个把小时,很少像今天一样,半夜就开始下,早上起来的时候,暴雨倾盆,白起很难得的在家待着。我们吃过午饭,烧着暖炉各自抱着书躺在沙发上,我翻着书偶尔和灿阳聊着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的琐事,生活这样好像是生活。

  雨有继续下下去的意图,我们小院的门被推开,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吱牛~”的一声,我准备起身去看看谁来了,白起放下了书,“你躺着吧,外面冷,我去看看。”白起摸索着拖鞋,我想着白起最近中文好了很多,不仔细听已经没有美式的那个感觉了。白起还没有找到拖鞋就听到了屋外有个小孩的声音:“小白你在家吗?”

  “你们进来吧!”白起干脆不再找拖鞋了,赤脚踩在地毯上去开堂屋的门,边走边向我说“这一定是村头王二婶家的小光。”

  打开门,小光抱着一个西瓜,还有小光的姐姐小溪,提着一个篮子。

  村里大部分人虽然对我谈不上喜欢,但是讨厌我的一定是几个情窦初开的几个小姑娘了,其中包括了小溪,但是她很少表露。她喜欢白起,这个高高大大,笑容开朗的美国小伙子。我很理解她,十五六岁的年纪,情窦初开,对帅哥很是痴迷,况且一个白人小伙子,代表着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世界,甚至是从来不敢想象的世界。

  我们来到村子没几天,小光的奶奶在田埂摔倒后,我开车送他们一家去了镇上的医院,所幸老人家没有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从那天起我没事的时候会开车送小光的妈妈去集市卖山货,我和白起也买了不少寄给家人和朋友,从此两家人关系亲近了不少,小光的妈妈会经常拿一些他们地里的蔬菜和自己的土鸡蛋给我们,在白起卖肉买零食的时候我也会叮嘱白起送一份去他们家。

  我起身给小光和小溪打招呼,我伸手把小光叫道我的身边,“小光,下着雨你们怎么来了?”

  小光蹦蹦跳跳的把西瓜拿到我的面前:“我妈说姐姐你喜欢吃水果,今天下雨,小白一定偷懒在家躺着不去买菜买水果,就让我和姐姐送了西瓜和一些菜过来。”边说着边示意小溪拿篮子过来给我看。

  小溪正在腼腆的低着头,想看白起又不敢抬头,压根儿没看到小光的示意。白起也是个不灵光的,注意力全在西瓜上面,一手拿着西瓜一手摸着小光的头,表扬小光:“你真厉害,可以抱的动这么大的西瓜!你小鱼姐姐就抱不动。”

  我推开堵在我跟前的白起,走去小溪身边,伸手接过它手中的篮子:“小溪,谢谢你们下着雨跑一趟。”我翻看篮子里的菜,几样小青菜,两根黄瓜,两颗西红柿,还有一些鸡蛋。

  我转身回到我的房间翻了翻抽屉,翻出来一个前段时间去市区给白起买药的时候闲逛时买的一个水钻发卡,还有一条在来的路上路过一个瑶族村庄买的准备回去送给阮阮灿阳的围巾,想着堂屋的柜子里还有一些零食,厨房还有一些灿阳前几天寄过来的香肠腊肉,总不好让人空手拿着篮子回家。

  我从房间出来时,小光坐在地毯上缠着白起玩我从集市淘来的红白机,小溪坐在沙发的角落局促的绞着手指。我坐去她的身边,拿出发卡递给她:“小溪,你九月就要去县城读高中了,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前几天买了个发卡,我想着很合适你。”小女孩嘛,到了爱美的年纪,但是大部分农村的家庭供养一个高中生已经很辛苦了,没有多余的钱满足小女孩的爱美心。

  小溪把发卡攥在手心,低声说了声谢谢,依旧没有敢抬起头。

  “小溪,你忙不忙?不忙帮我整理一下衣服吧,最近子在网上买了很多,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我切完西瓜,分装在两个盘子,把其中一个盘子递给白起,另一个盘子递给小溪。“要是不忙,我们去我屋里,你陪我整理东西。”

  小溪端着盘子,小声的:“嗯。”

  我看到小溪飞快地瞥了一眼白起,又低着头站了起来。我笑了笑带着小溪去了我的房间。

  整理我那一大堆没来及拆开的快递的时候,我看到小溪在小心翼翼的偷看我放在桌面上的化妆品,和相机。是呀,每个青春期的少女都是爱美的。但是除了我以外,我这个青春期都在抑郁症中度过,现在买了一堆化妆品只是因为马上要实习了,天生丽质也扛不住自暴自弃。

  看到小溪,我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我,放弃了自己整个青春期的我。青春期的我别扭,抑郁,孤独,真个高中时期我日复一日的上课,睡觉,同学出去玩儿我照例默默在宿舍看着杂书,周末去书法老师家学习,总觉得自己不好看,盼望着自己可以隐身,和我是高中同学的亲戚在很多年后给我讲,那时候女生孤立我,一系列的校园暴力始于她们觉得我不合群,太装,好看。大学开始,在没有人认识我的新城市,才开始改变,但是再像高中时期一样穿一件漂亮的T恤在校服里小心翼翼的开心的心情再也没有了。

  我在这个假期,闲的无聊的时候会刷淘宝,买了很多衣服,我总是每三四天就要去镇上拿一次快递,拿回来扔在角落懒得拆开。趁着这次整理,我准备挑出来一部分,借口买重复了或者不合适我送给小溪,我能看出来小溪的自卑,村里还有一个叫芬芬的姑娘和小溪是同学,她的爸爸是村长,大哥在上海工作,她总是穿着好看的衣服,整个人自信洋溢,整日找一切机会围着白起,问国外的生活,讨教英语等,小溪总是默默地在一边听着,况且小溪还有很多活要做,看到白起也是红着脸悄悄地看一眼后低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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