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话说闻仲兵败,退守至西岐七十余里外的岐山安营休整;
进退两难之际,吉立献策说,若闻仲能往三山五岳请来一二道友相助,必能向姜尚讨还今日羞辱之仇!
闻仲思忖之下,遂命邓忠、辛环看守大营,自己乘着墨麒麟,往空中而去……
“报——禀报丞相,闻仲领兵复归,于我西岐城外安营。”
半月后,姜子牙正与众将议论天下大事,斥候急匆匆闯入正堂,焦急万分;
“师叔,闻仲新败不过半月,此时归来,定是得了援兵,需得仔细防着些。”
杨戬剑眉微凝,起身恭手一礼,沉声警示到;
“闻仲师承截教金灵圣母,截教门人大多都卖他一个面子。”
哪吒单手撑在桌面上,慵懒的抻了抻颈子,看向姜尚,缓缓说到。
不等姜子牙思考,黄天化拍案而起,嗤笑到:“截教一脉,鱼龙混杂,多是些旁门左道,不足为惧!”
“天化师侄,此言差矣,截教道兄与我阐教俱属三清一脉,能人异士不少。”
姜子牙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挥手示意天化先坐下,从长计议;
杨戬适时起身,恭手到:“师叔,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想知晓殷商援兵的身份,出城一观便知。”
姜子牙思忖片刻,赞同的点头到:“不错,飞虎兄,随我往城头一观,杨戬、哪吒,你二人也跟上。”
四人行至西岐城上,只见大商营中一片愁云惨淡、冷雾森然,隐隐可见杀光闪闪、悲风凄凄,营地上空,十数道黑气直冲霄汉,迷雾般笼罩着中军帐内;
杨戬侧目看了哪吒一眼,见他只紧皱着眉头,并无提醒的意图,只得自己开口:“师叔,弟子听闻截教通天教主以阵入道,九宫八法内藏于胸,其门下弟子多效仿之。”
“我也曾听过这等说法,闻仲此番来者不善,且先行回府,共商良策。”
姜子牙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沉默片刻后,淡淡点了点头,落寞而归。
哪吒刻意放慢了脚步,待与姜子牙拉开些距离后,抬手挡住了杨戬的去路,沉声到:“杨道兄,天道命轨自有定数,任你是盘古再世,也莫要强出头,当心乱了你自己的命数!”
“……三弟,你是在关心我,对吗?”
即使哪吒的眼中一片冰冷,可杨戬仍能从他别扭的神情中瞧出些异样,心中不觉生起一丝喜悦;
“你想多了,你我皆有二世因果,我不想因你产生的变数影响到我!”
哪吒皱了皱眉,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厉声呵到;
“小冤家,总是这般别扭,我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啊?”
杨戬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轻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缓步跟上哪吒的背影……
次日,商营炮声一响,阵势铺开,闻仲乘墨麒麟至西岐城下,请姜子牙出城答话;
斥候报进府内,姜子牙随即点兵列将,摆出阵来,与闻仲成对立之势;
但见商军阵中,闻太师坐墨麒麟,手执金鞭居中,身后有十位道者,面目凶恶,脸分青、黄、赤、白、红五色,皆以鹿为坐骑,可知为世外修者;
“姜子牙何在?”
打闻仲身后走来一长须道人,乘鹿上前,语气傲慢;
“子牙见礼,不知道兄坐守哪座名山?道府何处?”
姜尚欠背躬身,催着四不像上前,礼数得体;
“金鳌岛气士秦完还礼,听闻姜丞相乃是昆仑门客,与我截教一脉相承,却不知你为何倚仗道术,欺辱我截教门人?着实不合体面!”
“道兄此话怎讲?子牙一向待诸位道友礼遇有加,怎会欺辱贵教?”
姜子牙守着西岐一方贵土,虽说数次击退商军,但也只为自保,的确不曾主动出兵;
“还敢狡辩!九龙岛四圣难道不是死在你阐教手下吗?我等兄弟十人今日下山,便要与你见个雌雄,讨个公道!我等师承仙道,争勇斗强俗不可耐,今日便以各方秘术,见个高低!”
“道兄可见是位通情达理之人,然你久居世外,不知不怪,如今的人皇昏庸无道,灭绝纲纪,王气已然黯淡,我家侯爷勤政爱民,深受百姓拥戴,且凤鸣于岐山,正应圣贤出世之兆,道兄拜于名师,深知此中大道,此时正该顺天而为,莫要迷失本心。”
姜子牙并不恼于秦完的态度,只以礼相待,点明其中利害,任其抉择;
“有道无道并非逞口舌之利,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也不愿伤及无辜黎庶,只倚岛中十阵摆过,与你阐教道众论个高下,若是破了此阵法,我等便不再纠缠,当即离去,不知姜丞相意下如何?”
“道兄既有此意,子牙岂敢违命?”
二人定了时间,秦完等十人俱骑鹿回营,约么两个时辰左右,十阵已摆将出来,秦完复至阵前:“贫道等十阵已列好,请姜丞相指教!”
“杨戬、哪吒、天化、雷震子,随本相入辕门观阵!”
姜子牙欠身一礼,催着座下四不像,步履威风;
而后跟着的杨戬气宇轩昂,哪吒傲气凌然,黄天化贵气不凡,雷震子狰狞异相,皆是阐教三代的佼佼者,俱非凡俗;
“大丈夫行的端、坐的正,此番观阵,不可以暗兵暗宝算计我家师叔!”
将至阵外,杨戬上前一步,护在姜子牙身前,冷眼看向辕门外的闻仲和秦完;
“吾等修道数载,深谙因果,况且以吾道法,让你三更死,不敢五更亡,暗箭伤人之举,大可不必担心。”
“我家兄长的担忧亦是我的担忧,战场无亲朋,临阵倒戈者都属常见,更何况敌对一方?我信不过你们,且退出辕门外候着!”
哪吒冷笑一声,阴阴的瞪着秦完,似笑非笑的邪气,看的秦完只觉如芒在背,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