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止境的黑。
闻隅在这片黑暗中不停摸索了将近半个小时依旧一无所获,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滑下,体内的痛觉神经疯狂叫嚣。
如果再找不到出口,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存体力等待救援。
可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具体位置,又怎么能对吴邪他们找到这里抱有太大期望呢?
她开始头晕目眩。
跌跌撞撞地扶着墙缓慢坐下努力赶走这些不适,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避免体温下降过快。由于神志恍惚隐约间竟然听到细碎的银铃声,频率不高但异常有效地遏制住痛感传递的渠道。
虽说乐器的确有缓解身体不适的功效,但其中所耗费的时间必然少不了。能有这么显著反应的却相当罕见。
若是非要闻隅说出来,那就只可以想到闻家特制的一种暗器。
以声音为传播手段在人适应以后潜移默化地对身体机能造成影响。通过共振原理致使内脏不堪重负破裂或调整腺体分泌量帮助其对抗损害。
既然是潜移默化,也自然在此前就已经作用了。
平顺呼吸轻轻地合上眼睑,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掉进陷阱前所经历的画面。时光倒带至最初进入小镇所听到的那阵清脆的声响。
但是距离差了至少几百米,还能如此清晰听到都觉得匪夷所思。
她尝试着用思维去衡量现状,在恐惧破屋周围会出现不设防的小机关担心拖人后腿,结果下一秒就如她所料。
真是……不堪回首啊。
因为这段插曲她无法进入那间屋子里,那个只露出脚踝穿着黑裙的女人,是不是更可怕呢?
铺天盖地的钝痛感袭来,闻隅没法集中精力再来思考这些细节,眼前倏地一动地面裂开裂缝迅速蔓延到她所处的那块。失重的张皇感占据心头,她彻底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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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模糊还是模糊。
头痛欲裂。
闻隅瘫倒在地上冰凉的温度侵入四肢百骸,似乎所剩不多的热量也已消耗殆尽。
一帧帧缩影马不停蹄地灌入脑海,直到定格在意识消散之前黑眼镜手足无措的呼唤。
声音比往常哑得多,能让他那么慌乱到底是有多害怕。
她不敢妄自猜测。拧着眉保持原来的姿态寸缕地整理着来自思维深处声音的陌生记忆,在接受的同时也不得不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到底…干了多少蠢事?
略微睁开眼适应并不很刺目的光亮,她瞳色浅淡漫着春意的温柔。
然而这难能可见的懵懂表情转瞬就被沉冷的阴郁替代,渐渐仅剩清晰而泛滥的冷淡。
因为她听到女人暧昧缠绵地低声呢喃着。
“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