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方才那一幕清晰得像是真实存在过,他吓出一身冷汗唇色也有些发白。粘腻的发丝粘在脸颊上,他抬头发现胖子不知何时蹲在他面前。
王胖子“天真。”
应该是想问他怎么了。
吴邪三言两语把梦中的事给交代完。接着记起阿宁来问她在哪,胖子指了指。阿宁正环胸半躺在背包上闭目小憩。
王胖子“累了,在那睡呢。”
他缓慢地站起来凑到阿宁跟前。上下打量了番她的服装,最后视线定格在她的手腕上这时候才看到没有当十铜钱的踪影。
沙漠被小哥他们救下时阿宁就把当十铜钱送给胖子那贪财的了,怪不得。
吴邪保证他的动作已经是绝对轻了。然而当他还没来得及从阿宁手腕反应过来,就听见她说。
阿宁“干什么?”
吴邪摇摇头。
吴邪“没什么。”
小哥潘子还在挖,让胖子来叫吴邪过去看。既然阿宁没出事那就没继续待着的必要了,他刚走到小哥这边就见闻隅回去打算喝点水。
闻隅看他脸色不太好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顺便把手里的糖塞给他。
她的背包其实是挨着阿宁的,雨林里的湿热时常让人觉得难以忍受无法入睡,所以阿宁应当还是清醒的。
摸出水袋仰头喝了一口准备盖上忽然被阿宁握住手腕。
闻隅还没咽下去的水差点吐出来。
她睁大眼睛盯着阿宁示意她有话就说,阿宁放开她把压缩饼干拿出一块来填饱肚子。
她说。
阿宁“闻隅,我快要死了。”
绕是闻隅震惊的表情演绎得再真实阿宁依然洞穿了她的想法。很明显能从她的微动作里看出闻隅大概是早有这样的预感,只是没有直白说罢了。
闻家人对这方面也颇有研究。顾及到生离死别属于人世常态,并不会声张。
虽然说会有预感,可是对具体会发生的一概不清楚。闻隅把袖口卷上去露出白皙的皮肤,不跟她绕弯子简明扼要地回答。
闻隅“你怎么知道的。”
阿宁食指指向自己,认真说。
阿宁“直觉。”
那还挺准。
闻隅没觉得有多稀奇。阿宁公司凡是要合作的对象想必都是经过了背景研究的,小哥那样跌宕的身世不都被查得一干二净,不至于不了解她有这样的本领。
闻隅“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死。
阿宁却茫然地低下头,粗略地说。
阿宁“很快。”
明天和死亡谁先来迎接她呢。
那么她单告诉闻隅一个人是为了什么呢,又能有挽回的余地吗。生死的话题总是沉重的,闻隅沉默地伸手碰了碰她的。
阿宁的手冰冷,只剩手心留有些许热度。
阿宁“闻隅,只有你能救我了。”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俩都预感到了死神,但我不想死我还有未完的目标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想活下去。我需要你帮我。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失去挣脱的权力了。
与世俗抗争似乎听上去太可笑了点。闻隅没笑,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懒得表现。违逆该有的宿命会付出许多代价,同时带来不可扭转的后果,更改她死后的轨迹。
她不敢赌。
千言万语汇聚在心底,闻隅尽可能地将话说开减轻阿宁的负担。
闻隅“你跟紧我。”
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所以你跟紧我。
我试试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前提是你绝对不可以松开我的手,我不希望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