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打电话叫来了蓝澈,一巴掌把蓝澈扇得一头撞到了门上,穿着高跟鞋的蓝澈崴了脚,捂着额头眼泪汪汪。
他顾不上衣衫不整挡在了蓝澈面前,面对母亲的打骂只默默流泪。
蓝澈“阿姨,对不起。”
蓝澈抓住了近乎崩溃的母亲的手,脸上又挨了几个巴掌。蓝澈抱住母亲,一下下拍着她后背安抚。
蓝澈“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那一瞬间,夏之星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个让他无地自容的盛夏,蓝澈毫不犹豫替他挡了所有的恶意。
蓝澈“可我爱他是真的……”
母亲抓得蓝澈身上到处都是指甲印,最后抱着蓝澈哭得撕心裂肺。
那晚送蓝澈离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格外沉默。
蓝澈“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不跟我说话了?”
他站定看蓝澈红肿的脸,默然许久才说了一句。
夏之星“我叫了车,你回去记得敷脸。”
蓝澈眨了眨眼,歪头灿然一笑。
蓝澈“看来我演技不错啊,连你都信了。”
夏之星“什么?”
她在手机里滑动几下,调出几份心理问卷的测试结果给他看。他越看越心惊,抬头却见蓝澈笑得云淡风轻。
蓝澈“别露出那种表情啦,又不是什么绝症,死不了的。”
中度抑郁……感情认知障碍……回避形人格……
她拿回手机,完全没有撕开伤口给人看的局促,像是九年里无数次漫不经心一样。
蓝澈“我说的话不能当真,你也别放在心上。有那功夫,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哄好阿姨吧……”
是啊……她说的话不能当真……
九年前的一句句老公是为了给他解围……
三年前日复一日的我爱你是说给母亲听的……
她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她有感情认知障碍,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怎么会爱别人?
蓝澈“夏之星……你要结婚了?和方倩倩?”
夏之星“对不起……”
他知道母亲为了推翻那些难听的传闻,都给她安了多少厚颜无耻的罪名。
可是……以死相逼的母亲和习以为常的付出……
他选了最省事的那条路,反正方倩倩刚回国,又不知道那些过往。
蓝澈“这算什么啊?”
她哽咽质问,那一巴掌呼过来时,他闭上眼做好了脸肿的准备,她却突然收回手笑起来。
蓝澈“你TM的还真会挑时候啊,老子这个月买车欠了花呗三千五……”
那是第一次,夏之星看到蓝澈哭,笑得跟朵花一样掉着大颗大颗的眼泪。
蓝澈“你让老子去哪儿弄钱给你随份子啊?”
他和方倩倩最终还是没成,因为那个人不愿意他结婚。事情闹大那一天,他请蓝澈喝酒,跟她道歉。
蓝澈一杯接一杯喝酒,听他讲着这些年的委屈,笑得一如既往。
直到她醉了……
蓝澈“她说我是个怪物哈哈哈……”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未知未觉已成了一生的支撑,却陡然崩塌。
他记得蓝澈把他推出酒吧时笑着说的每一个字。
蓝澈“我不想认识,也不想记得你了……”
十三年前,因为父母吵架离家出走,缩在垃圾桶边等着亲生父母捡自己回家,眼看天黑怕得直哭的蓝澈遇见了一个特别特别可爱,像小兔子的小哥哥。
夏之星“小妹妹,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啊?这个手绢给你擦眼泪。”
夏之星“我?我是A栋305的夏之星。”
后来父母离异,被流言蜚语伤害的夏之星忘了那个小女孩。所以他听不懂蓝澈九年里常说的一句话……
蓝澈“我喜欢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