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宋亚轩面前的人儿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过宋亚轩好像并不着急。
因为他知道,刘耀文不会让自己把他跟丢的。
他不会忍心让自己去经受老板的惩罚。
只不过……
这种不忍心,谁都说不清楚,
到底是单纯的兄弟义气,
还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隐匿情感。
刘耀文翻翻跳跳,兜兜转转了好大一圈,避开了所有可见的摄像头,辗转着再一次来到了下午找到丁程鑫的时候落脚的天台之上。
此时此刻已经算不上多么强烈的太阳光刚刚好照亮那一片被树林遮蔽出来的阴翳,分明地能看见警戒线被人拉拽过的痕迹。
他抬着眼在抛尸现场周围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身影。
看来这里又有人来过,而且这人已经离开了有一阵子了。
——难道是警察来过?
他歪着脑袋分析了一会儿,排除了这个可能。
一般来讲,搜集完证据之后,警方是不会这么快就返回案发现场的,尸体也在他们到场的第一时间被运走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草窟窿里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遗留下来了。
那……
——又或者是附近的村民?
不会。
刘耀文几乎是下一秒就推翻了这个假设。
附近村子里头的老人一直信奉鬼神,碰见这种事情,应该是会避着晦气行事,不可能还往死了人的地方凑。
所以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个私家侦探事务所的人来过。
宋亚轩从桌子上跳下来的时候不出意料地掀起了一片灰尘,不过这次他早有准备,那一片小微粒只擦过他白嫩嫩的手,并没有侵入他的呼吸系统。
要是自己有空的话,一定要好好把这里打扫一遍。
宋亚轩想着,伸手拽动了那个线式开关。
一瞬间,厂房里头又只剩下了不停游走的尘埃,除了那个还反着余光的灯罩和散着余温的灯泡,就没什么别的东西标示着这里曾经有人来过了。
刘耀文盯着腕上手表的显示器,仔仔细细地来回看了一通。
并没有从自己黑入的那个私家侦探事务所的监控摄像头里面看见丁程鑫和那个叫严什么翔的保镖的身影。
保镖自然不会懂得什么侦查技术,是不会来现场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锁定目标之后,刘耀文心里头突然涌上了一股子冲动。
反正老板只让我抓住他。
至于后面怎么处置他……
就应该是我说了算的吧?
不是宋亚轩说,自己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下一个受害者,长得还真就挺好看。
——不是之前开玩笑说的那种好看。
老板发来的资料上头,有一张丁程鑫的照片。
照片里头的他笑得灿烂,一双晶晶亮的眸子弯着,透出孩童眼里才能见到的天真烂漫。
应该是个很干净的人儿吧。
刘耀文想。
不过也真是可惜了。
谁让你碰上我这么个硬茬?
刘耀文知道,自己一直有个怪癖。
就是喜欢毁坏一些,在别人看来很美好的东西。
比如他现在,
就正在毁坏宋亚轩对自己的爱恋。
虽然说那个明明比自己大的人儿看着很讨人喜欢,
但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总有一天,他会让宋亚轩带着自己留下的满身伤痕离开,
然后找到属于他自己的避风港,好好养伤。
丁程鑫来到老师家里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了西边儿。
从老师的书房窗户向外看去,正正好能看见被夕阳染得红透了的天际。
老师怎么?这次的案子很棘手?
丁程鑫老师。
老师哎——跟我还讲这么多礼节!
老师你可是我带过最好的学生,没必要这么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