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

？？？这可是你说的——

？？？抓住下一个你要求我抓住的人，你就跟我解除雇佣关系。

？？？并且你要支付给我全额的雇佣费用，

？？？以及一大笔的违约金。

昏暗的工厂里头只照进来一缕在黑暗的衬托之下显得有几分刺眼的阳光，让人压根儿就看不清那个少年的面庞。

不过隐隐约约地，能看见他手上把玩着一柄折叠刀，半坐在一张不高不矮的桌子上，旁边是一块同厂房一样高的，打着皱的铁皮。

他的风衣拖出去好长，吊挂在桌角边儿上，随着他耍刀的动作在黑暗之中来回摆动，好似死神的时钟，在不停地倒数着，倒数着下一个目标存活的时间。

片刻的寂静让整间厂房里头的气氛瞬间凝固。

只有阳光底下的尘埃不停地飞舞着，按着物理定律做着永不停息的无规则运动。

忽然晕开涟漪的，是从少年耳朵边上传来的专属于电流的“滋滋”声响——

？？？好，

？？？丁程鑫对吧？

？？？——私家侦探？

少年重复了一遍耳机里头的话语，颇不屑地笑出了声。

？？？区区一个私家侦探算个什么？

？？？你现在就是让我去杀死光警卫就有十好几的什么大人物，我也能给你轻松搞定——

？？？不好找是吧？

？？？这算什么！

刘耀文你文哥我就是喜欢这种追捕游戏——

刘耀文你就瞧好吧！

耳机对面的男子被少年轻蔑的笑意和突然中断了通讯而兀地响起来的电流声搞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知道，抓个人对于这个已经在自己手下干了将近两年“黑道生意”的小人儿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

他担心的倒不是他抓不住，或者杀不死这个追查他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满身书生气的侦探。

老板唉——

老板去！暗中给我盯住刘耀文。

老板他要是敢放过丁程鑫，就把他跟丁程鑫，一起杀了。

马嘉祺从事务所的专用面包车上下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微微偏向了西边儿。

大约是下午一点的光景。

他理了理手上的白色手套，向着警方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转脸看了一眼被警戒线围拢起来的案发现场。

准确点儿来说，是抛尸现场。

据警方的资料，这个被掩埋在路边绿化带的草窟窿里头的尸体，是边儿上村里淘气的喜欢戏水的一群孩子发现的，身份已经核验过了，死者正是今天下午五点要飞外省去参加有关生物模拟技术的第四次研讨大会的鲍文森教授。

他最近刚刚取得了生物模拟技术的最新进展，发表出去的论文里头的有关生物模拟技术的新思路被业界评论为“是‘剑走偏锋’式的生物模拟”。

啧啧啧……

就这么死了，还挺可惜的。

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正中用更加适应环境的白色粉笔灰描摹出了尸体的姿态，并没有看见什么扎眼的血迹，只是还能闻见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尸体腐败的味道，让马嘉祺下意识地在鼻尖跟前挥了挥手。

他尝试着适应了一下现场的坏境，低着脑袋在那个窟窿周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儿，这才直起了身子，得到了什么满意的结果一般点了点头。

紧接着便看他冲着事务所专车的方向招了招手，似乎是在跟里头的人示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