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鸮就这么窝在沙发上,看着林纾逸屋里的书,准确的说是一本日记,然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做了一个梦,接着又是一个梦,梦见了小时候的事,依旧是无尽黑夜中亘古不变的火海;梦见了以后的事,一群陌生的面孔蹦进他的脑海中,和林纾逸一样突兀。他梦见他们狠狠的吵了一架,他拿着枪抵着林纾逸的头,红着眼说些什么。
下雨了,雷肆无忌惮的狂欢着,在这无尽的黑夜里。叶鸮是不该醒来的,屋里没有人,窗外是一片漆黑。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缩在这熟悉的房间的一角,只是头疼,很疼,疼到没办法形容,大概是要被撕裂开,然后让陈年往事浮现出来。又是一道雷,叶鸮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是不哭倒显得不合理,十四年前,他也是缩在这个角落里这么哭。
他怔住了,这个房间好像的确是和小时候的那间一模一样,那时候妈妈总会坐在床边轻轻的唱着歌,那五年他应该睡得很好吧,他忘了。妈妈长什么样来着?他不记着了,只知道她叫尤安。姐姐去哪了?他依旧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五岁那年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她。自己怎么还活着啊,怎么能苟活到现在呢?叶鸮依旧止不住的哭,没什么情绪,既不悲伤,也不凄凉,像那个没有感情的流眼泪机器。其实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他叶鸮命大。大概吧。
可叶鸮并不知道,楠鲤也姓尤。
叶鸮哭累了,沉沉的昏睡过去。林纾逸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子时。屋里并未开灯,他心想叶鸮应该是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来到餐桌,打开了灯带,看见桌上的饭菜并未动过,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屋中的叶鸮早在开门那时便醒了过来,他从没睡安稳过,至少长大之后是这样的。
“我还以为你又丢下我了,阿逸。”林纾逸的身后响起沙哑的声音。
“你...你叫我什么?”林纾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阿逸啊,我以前不是这么叫你的吗?阿逸哥哥?”叶鸮也不知道这些话为什么从嘴里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出来,丝毫没有违和感。
“你没忘了我?”林纾逸搂着叶鸮的腰将他带进房间里。“忘了,但是又想起来了。”
“为什么哭了?”离近了细瞧才看清他红肿的眼睛和脸上的泪痕。叶鸮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明明已经是十九岁的成年人了,为什么还哭鼻子呢?“嗯?鸮儿。”温柔的声音将叶鸮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看了你的日记。”叶鸮的耳尖有些红,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很诱人。“那你和哭了又有什么关系?”林纾逸低头笑了笑问他。但如果有人知道林纾逸今天下午经历了什么,想必一定笑不出来。
“我感动了还不行吗?”
名为林纾逸那人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