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回了琉璃店,付了一半的定金,制作时间大概需要半个月,约定到时候拿了票据来取货,再付另一半尾款。唐南收好票据离开了琉璃店,回齐府的路上,经过了太白湖,远远望去有一个粉衣女子站在湖边,一会坐着,一会站着,在湖边走来走去,很是奇怪。唐南觉得这女子是有想跳湖的倾向,因为他所经过的太白湖的方向,并不是最热闹的太白楼那边,而是另一边比较人烟稀少的地方。于是唐南决定走过去看一看,女子到底要做什么。
红衣女子似乎有些犹豫,在湖边左左右右的走了好几圈,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站在了湖的边缘。“姑娘,你...别做...傻事。”唐南快跑着到了湖边,气喘吁吁的劝阻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嘴炮王者唐南上线,“公子,你不懂,我不知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听到劝说的粉衣女子回了话,她的声音温婉柔媚,似树上的鸟儿的啼鸣那般清脆,又似有罕逢甘露的林间细雨令人感觉舒服。
来到古代,唐南没怎么和女性打过交道,除了给齐明月治病,没接触过其他女生,粉衣女子酥软的声音,唐南很是喜欢。“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给我讲讲你的遭遇,或许我能帮你呢。”粉衣姑娘沉默了一会,从湖边向他走了过去,转身的一瞬间,唐南仿佛被闪电劈到了一般,怎会有如此漂亮的姑娘呢。她青丝如瀑,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让人望不到底,不自觉被吸引着。
“我叫张若雪,是张知县的女儿,庶女。”粉衣女子介绍了一下自己,听到庶女二字,唐南想到了,应该是庶女在正妻手底下讨生活确实不容易。“我叫唐南,暂居齐府。”唐南还是先进行了自我介绍,“不知姑娘遇见了什么事情,要自寻短见呢。”“我与姨娘,就是我的生母,一直在大夫人手底下生活,我明白正妻都不喜欢小妾,可我姨娘不是自愿嫁过去的,是因为家里欠债还不起,才把姨娘抵押给了我爹,当了第三房小妾。”唐南记得和齐宏飞在路上遇见的事情,张知县的娘在街上闹事,难道张知县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的恭谨。
唐南没有插话,一直静静听张若雪讲述,“再不愿意已经嫁了,姨娘本着已经嫁了,就谨小慎微,做着当姨娘的本分,直到她生下我弟弟,都没有想过要和大夫人争什么。后院之事,父亲是不管的,可大夫人,针对每个有孩子的姨娘,尤其是生儿子的。”唐南在心里表示,这剧情他熟,在电视剧看过。“大夫人不敢针对子嗣下手的,父亲曾经说过,谁要是敢对他的子嗣下手决不轻饶的,所以只能针对姨娘,还有庶子、庶女的婚嫁。”唐南听到这里仔细看了看张若雪,大概也就14、5岁的年纪,就谈婚嫁了啊。
“大夫人想把我许给东莱城的苏二公子为妾。”张若雪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这个人可以让她把心里的话一吐为快,大概是认为要么死,要么嫁人,都不是什么好结局,趁现在还能好好倾诉的时候,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即使对方只是个陌生人。“东莱城的苏公子吗?听起来应该还不错啊,是世家公子吗?”“唐公子有所不知,东莱城的苏家,是世家大族,只是这苏二公子,即使是在丘山县的人都听说过的名号。苏家二公子是出了名的阴狠暴戾,娶媳妇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玩物,别说东莱城的姑娘了,凡是听到东莱城苏二公子这几个字,都会对他敬而远之。苏二公子已经娶了三房妻室了,没有一个进了苏家活过了一年的。如今大夫人想把我嫁入苏家为妾,连妻子都活不下来,我若为妾,是必死无疑了。”张若雪的声音很平稳,她知道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唐南动用了他看了无数宫斗剧的脑子,“敢问小姐,是否有什么特长之类的,比如唱歌、跳舞或者琴棋书画之类的。”“有的,父亲有请先生教我们这些。”唐南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张知县为了升官发财,要拿子女去联姻的话,那只要子女本身的价值更高,就可以卖更高价,以张若雪的相貌,再等两年长开了,会更漂亮。漂亮的姑娘加上才女之名,正妻或许不行,但王孙公子的妾未必做不得。“张小姐,此事我帮不了你,只能给你出个主意,张府主事的人,到底是张知县。如果你有更高的价值,可以让你父亲觉得你能嫁给王孙公子,那苏家二公子这个火坑,你父亲自会阻拦。但如果你没这个价值,没人救得了你。”“更高的价值?”张若雪听了这些话恍然大悟,本以为除了嫁过去死和自杀,没有别的路选了,现在有一条路,是她唯一的选择,即使是不择手段也要做到,就只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唐公子,谢谢你,虽然萍水相逢,可你救了我一命,以后若有缘再见,希望能有机会报答你今日大恩。”张若雪谢过唐南,行了一个大礼,就离开了。唐南看着她的背影,不再是之前的踌躇不定,而是坚定了自己的步伐,“这姑娘有决心,自会一往无前的,只是可惜了,与人为妾的命运总是逃不了的。”唐南感叹了一下,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几天后,叶家的成衣铺子发了新品,正是叶心柔偷取的齐家的设计图所制作的衣服,有些许改动,整体变化不大。齐清玄齐老爷已经去了东莱城,齐宏盛坐镇丘山县,知道叶家发了新衣,一早就派人去看了,果然是照着自家设计图做的,没抓到叶家证据,这亏就只能吃进肚子。齐宏盛把自家恋爱脑的弟弟齐宏业抓了过来,把证据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希望他清醒点。齐宏业看着几乎完全一样的两张设计图,他明白无法辩驳,偷设计图的就是叶心柔,可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会做这种,会为了设计图接近他。“不,大哥,心柔不是这样的人。”齐宏业努力否定着,“我去找心柔来,让她给你解释。”齐宏盛拦住了他,“二弟,我只想让你知道真相,咱家设计图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想再去追究偷设计图的事情。可你是我弟弟,我希望你明白,这个女人不是表面那样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你明白吗?你现在趁早离她远点吧,无论你有多么喜欢她,爹娘都不会同意她嫁进齐家的。何况叶心柔真的愿意嫁给你吗?”齐宏盛说完这些,随即拂袖而去。齐宏盛是在生闷气,自己的弟弟,责怪又能怎么样,到现在切实证据在眼前了,仍然不肯相信,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话一点不错。
齐宏盛一走,齐宏业跑了出去,他要去找叶心柔问清楚,问她是不是愿意嫁给自己。齐宏业到了叶府门口,让仆人给叶心柔带句话,约在茗雅楼见面。
不一会儿,叶心柔打扮停当出现在了茗雅楼的雅间内。“宏业哥哥,你今天约心柔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叶心柔看见齐宏业样子有些颓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父亲交代还要利用齐宏业,于是一边柔声关心着他,一边把茶给他倒上。“心柔,”齐宏业突然抓住了叶心柔倒茶的手,叶心柔的笑容僵了一下,轻轻推开了他的手,“宏业哥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心柔听着呢。”“心柔,我想去你家提亲,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叶心柔有些吃惊,没想到齐宏业会提亲,她根本就不喜欢齐宏业,只是齐家老大太难接近,老三更难接近,唯独这个二公子,喜欢这种调调的姑娘,被迷的一愣一愣的,这才钓着他。说到婚嫁,别说自己不愿意,就是爹娘也不可能愿意的。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这样说,只能换一种方式让他打消念头了。
“宏业哥哥,心柔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爹娘那边肯定不会答应。”“为什么?”齐宏业着急问道,“你是齐府二公子,听闻齐家的家业都会交给齐府大公子,还有之前的误会,你都不被允许进入店铺后堂了,照这样看,怕是到时候分家了,你什么都没有,如何能给我安定的生活呢?宏业哥哥,你要证明自己,证明你可以给我安定的生活,我才好帮你去和我爹娘说情啊。”一番话说下来,那是有理有据,齐宏业连连点头,“心柔说的是,我只要证明了自己,伯父伯母定是会同意的。”“宏业哥哥,若是继承齐家的人是你就好了,我们就能双宿双飞了。”叶心柔所谓的无心之语,让齐宏业记在了心里,如果大哥不在了,那是不是继承家业的人就变成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