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能说出你想我怎样这句话?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对于女人来说如同杀人放火罪大恶极?"
"你又不是女人。如何知道?"
"被萱萱骂多了当然知道!"
"我还能说什么?我没想过感情这种事……"
"你脑子里除了练雷还有什么?除了你,谁不知道她对你有情?"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你会更疏远她,更伤她的心……"
"别说了。"
"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语诗向来性情温婉,这次能向你表露心迹已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你怎么能……"
"羽心,你错了。"
凌语诗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性情温婉不过是她的表象。她有她自己的骄傲。
凌语诗这样的女子是不甚看重性命的,她爱烈马驰骋的自由,不屑阿谀奉承的浊世。
可惜,秦烈的话没说出口。凌语诗也用于也不会知道。
凌语诗换下了一袭红妆,只着了单薄的白色里衣。望着两人站在雪地的背影,将谈语之声尽收耳底。
原来,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真真切切地述说起自己,宛如陌路相逢之际竟会是这般难耐。
就像这漫天的飞雪,永远也望不到尽头。
当初决定所嫁非人已是不该,如今便是再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她凌语诗对秦烈向来情深,奈何偏偏缘浅。此刻即使在他眼前,她也如鲠在喉难以言说。但对于秦烈,她也是无怨亦无悔。
"语诗!"
是羽心。
素白的月色倾泻在她同样素白的衣裳,似乎就要融入那一抹薄凉的月色里。
凌语诗含笑独自站在布满了积雪的廊道之中,没有苦闹,也没有愤怒。
她只是失望。
"……羽心。"
"秦烈与我说你要去七煞谷?"
"……嗯。"
"非去不可。"
"嗯。"
"何时动身?"
"约莫后日。"
羽心正要开口说话,就看见凌语诗的眼眸陡然一亮,平添光彩。轻扬的下巴是桀骜热烈的,一睹就是心无旁骛的喜欢。
顺着凌语诗的目光所致,羽心果然又看到去又复返的秦烈。
墨色如飞,星眸似绯月流火。
"语诗,你这便要动身?怎得穿这般薄,来……"
说罢,秦烈便开始动身解下外衣。
凌语诗身上寒毒未消,自是不好受。可明明遍体通寒,她硬是没露出分毫的惨色。抬手就拂去了秦烈递过来沾着温软的气息的外裳。
只是一双寒星般的眸子低垂时,才颇为恼怒地喃喃:"这一回,看来是非走不可了。"
其实,她怎会舍得?秦烈啊,但凡稍微露出一点对她离开的不舍,她断然是不会离开他的。
"是火毒又严重了,怎么这就要动身走?现在外面刚下落了场大雪,更冷了。还是明天一早动身,我送你吧?"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闻出。往往得到的结果会是天差地别。
比如此刻,凌语诗俏脸冷若寒霜。
"不必了,现在动身。"
秦烈拦下凌语诗,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担忧:"明天我送你。"
如雪的流光里映出凌语诗如画的眉眼,她再一次流露出秦烈初见时的笑意,如狂野上的风徐徐而去,吹得花次第而开。
仿佛初见,故事的开端,她自漫天飞雪走出。矜贵,骄傲,不可一世,似乎这才更适合她。
"霜寒露重,须的保重身体才是。"
"……就送到这吧。"
秦烈这次听懂了,看着凌语诗点点头,声音涩涩的。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