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言再见
千盛羽他……或许是他的一时兴起吧,我似乎感到有些迷茫了,这是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赴A市赶考,明早启程,也意味着一个新的环境,一人住校,身边再无家人和两肋插刀的挚友,什么困难都要自己承担,虽然我还在想,阮阿姨真的只是为了我好才把我送出去的吗?我不这么认为。
就同千盛羽一般,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个人,无数次在各大媒体,报纸,各种杂志书籍,都会看到他的名字,没想到还是会心头一怔,就觉得自己是有多幸运,曾与他有过一次短暂的相遇。
所以我想他不后悔,更希望他早日释怀。 ———2019.6.11
这是最后一次坐在这熟悉的窗台了,她顿了顿笔,把笔记本关上放进包中,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下意识看了过去,是千盛羽,那个碎锅盖头像小太阳一般的男孩:“祝:考试顺利。”
只是一个简短的信息,作为兄弟来说再正常不过了,予璇会心一笑,缓缓打下几个字:“谢谢。”
现在是晚上将近十二点,那边千盛羽突然僵住了脸,有些生气,快速打下一排字:“你怎么还没有睡?你平时不是十一点之前就睡了吗?你明天还要坐飞机还要考试,你哪来的精神呀?赶紧去睡觉!”千盛羽到现在还满脑子都是几个小时前在公园发生的事,她要走了,那他该怎么办?他躺在床上捂着眼睛,一阵冷笑,殊不知,感情这种东西谁先碰准是谁先输。
“失眠了,你早点休息,别打这么晚的游戏。”千盛羽能熟知予璇的所有作息,而予璇却不知千盛羽所有用打游戏掩盖的幌子,不过都是因为她曾经无意中说过一句打游戏的男生都会很帅。
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仿佛于梦中还听见了男孩悠扬的吉他声,再次醒来之时,她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消息栏里不过都是几条垃圾信息,一瞬间有很多情感涌上心头。
简单洗漱过后,看了看衣柜,都是穿了好几年的衣服了,很素,唯一一双看起来比较新的帆布,还是阮芳华在自己15岁生日的时候买给自己的,她却从来不舍得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副粗黑框眼镜,这是禁忌,她一直有一个心结,导致她一直想把自己隐藏起来,她根本就没有近视,她愣了很久,伸手摘了下来,她一摸眼睛,就有眼泪下来了,她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很陌生,借我最初与最终的不敢,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见。
背起包,书包上是个小熊挂件,很精致,即便多少年过去了,它一直陪在予璇身边,予璇看着它,满是回忆,拿上行李箱,便出门了,阮芳华一直站在门口为予璇送别,看到予璇出来时,还是不由得愣住了,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予璇,“阮阿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她们相拥着,终是分手。
予璇在车门前停下步子,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随即她还是低下了头,有点难过失望,上了车。
“千小子,你真的不打算和予璇道个别了吗?”千盛羽从墙后走出来,阮院长是过来人,从千盛羽看予璇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怕不是动了真心。
看着载着予璇的车子逐渐远去,“有个人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什么关系都没有,在她的心里,我只不过是个和她认识了了两年的后桌,终究是过客。”千盛羽低下头轻柔地说,“可我还是想再多看她一眼。”
少年的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便连了天,乾坤未定,不拼一拼,会留遗憾的。
“找到你了。”予璇绕了一圈弄了个背后袭击,“千盛羽你这个坏家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朋友了,你明明就来了。”予璇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线,千盛羽转过头去:“你没走?!”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有些适应不来。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和我说再见。”幼稚鬼予璇上线了。
突如其来的冷水泼了他一身,他刚才都在期待些什么啊,希望予璇说她不走了吗?他无奈一笑,眼中还淡留着余光:“我们不会说再见的,还有,我也不会放弃。”
予璇看着他有些红肿的眼睛,有些恍惚,这家伙居然……看了一下时间,麻烦,要来不及了,她迅速跑向停在远处的车,千盛羽停留在嘴边好久的话终于忍不住吐露出来:“予璇,我依旧会清晰记得你和我的约定,在日落挥洒大地的那个黄昏,只要你回头,我就永远在你身后,绝无例外。”
予璇回头在风中悄然一笑:”嗯,会的!”
阮院长看着这一幕,心中深有感触:“这群孩子还真像极了当初的我们,千小子也像极了你,我也同样回头了,我知道你也站在我的身后,你快出来吧……”看着自己身后的空空如也,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他的样子,他在马不停蹄地向她奔来,她却微笑着缓缓走进了福利院。
只留下千盛羽一人在风中凌乱,刚才予璇在他的手里给他塞了一个信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好看的的笔迹:
千盛羽:
我知道你会来的,刚才在楼上就看见你在院子里徘徊了,我当然不会忘记今天是你生日啦,虽然你每次都不说,高一的时候都没给你过过,还是几个月前帮老师查看学生档案的时候看见的,可时间真的很不凑巧,你生日这天我居然要走了,也没有陪你吃一次生日蛋糕看着你许下愿望,这是遗憾,但你也要坚信,将来的某一天,都会实现。
独自去A市我也害怕过,阮院长总是说不要担心钱,我很怕她为了我苦了自己,她啊……从来都不会为自己着想,如果你还在镇江的话,也拜托你照顾一下院长阿姨,虽然在福利院有很多孩子会陪着她,但终究还是少了一个说话的人。
昨天在公园的事,我很抱歉,我并不喜欢你,你很优秀,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比我幸福,我们终有一天会再见面的,因为打游戏的男生都会很帅。
少年的肩就应该担当起草长莺飞和清风明月。
哈哈,光煽情了,生日怎么能少了生日礼物呢?过了今天你又大了一岁了,礼物我放在我房间对面的小画室里了,希望你喜欢,最后,生日快乐!
予璇
鼻子一阵酸涩,大步走向阁楼第三层,那扇画室的门没有关,他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闻着很舒服,怕颜料弄脏地板予璇特意铺了一层报纸,地上满是各种各样的颜料和画笔,唯独画架上盖了一层布,千盛羽掀开了,一幅精致的油画出现在他的瞳孔里,正是千盛羽曾经站在操场,刚上完体育课,大汗淋漓,把一瓶水递给上气不接下气的予璇手上时的场景,当时有路过的摄影师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太漂亮了,郎才女貌啊。”夕阳西下,唯美,可万万没想到事后予璇把照片要了过来,然后有了这幅画。
画的最底下写着几行字:千盛羽的生日礼物 耗时:18小时。
千盛羽将手里的信握的更紧了,眼泪划过他棱角分明的脸,一滴一滴地打湿了他的衣襟,落在地上:“傻子……予璇你就是个傻子,明明学习这么好,现在怎么这么笨啊……为了我,不值得……”他闭上眼睛,许着愿望:“希望我喜欢的女孩能一辈子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