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是自他认为精神不正常的这么多天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休息日。

难得的休息日。

连鹰躺在床上想了一会，整理朦朦胧胧的混沌思绪。

感觉像是睡了很长时间。

“……”

没有遇见。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遗憾。

他简单洗漱了一番，打算去附近的地方坐坐。

明明并没有超乎平常的工作量，也没有失眠，但是醒来后依旧有些疲惫。身体和精神有一种奇妙的矛盾感，就好像睡了一个饱觉，但是起来后却像是运动过量一样的肌肉酸痛。

连鹰在店里喝着咖啡。

“你是不是不行了？”同事说。

“我早先看你就有这个预兆。”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连鹰回答，“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做一件让我更烦恼的事情。”

同事撇了撇嘴，“哎，不说这个了，我到有事想问你呢。”

连鹰搅了搅咖啡杯。铁勺和杯子碰撞的声音很好听。“说。”

“哎你说那天你……”

“既然我们已经约好，那件事就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连鹰说。他似乎不愿意开口告诉他那天发生的事情。

“哎，我知道，不过照你这个样子下去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

“什么样子？”连鹰问。他最近是有点精神不振。无论有没有梦境，身体都会陷入疲劳状态。

该不会是梦游了？

同事撇了撇嘴，连鹰有些手痒。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你请我。”他说，“就当是谢谢我了。”然后在连鹰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

谢什么？

莫名其妙的。

他坐在座位上喝着剩下半冷不热的咖啡，心里一直在想着昨天的粘液与荧光剂。好在他为了方便一直把一些最普通的试剂带在身上，这下倒可以从最简单的方面入手了。

他没有回实验室，借着试剂和昨天的实验结果在自己的宿舍捣鼓了一遍。

“有腐蚀性的酸液，吸水，怕火，在高温状态下会融化，但是低温状态下会冻结，常温状态下重新恢复……”

“有致幻作用……并不确定，下一次可以找个试验品。”连鹰的脑海中划过同事的脸。

或许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想到他了。

不过最后他选择把这个想法暂时搁置，目前实验室内没有适合实验的对象，他也不太想搞出什么大动作。除此之外他感觉内心克制不住的是另一种渴望。

“不能这样。”

在研究所的工作是他从很早之前就在考虑的事情，也是在这个怪物出没的危险时代活下去的最好办法。压抑自己的冲动本该是很早之前就该学会的事情，绝不能在濒临成功的前夕去做一些让自己前功尽弃得不偿失的事情。

不要再来了。

无论是梦境也好，环节也好。

他能感觉到不正常的种子已经悄然落在了内心某个隐秘的地方，发芽生长。纯真表象下埋着危险的真相，引入触碰追寻，最后迷失在欲望的洪流中。

他把两小罐材质重新放回了抽屉，有些失神地望着被上了锁的隔间。恍然间他看到自己的双手上沾满了血，可当他要细看时他们又消失了。就像一个怎么也捕捉不到的影子。

果然暂时终止实验的想法是正确的。

连鹰在随身笔记上写下了致幻可能一项。

被运送到实验室的怪物，半夜出现的同事，反复的梦境与不正常的疲劳感……

本来平静的生活中出现了很多不稳定的因素，这让一向追求可靠的连鹰感到有些不安。在经历了末日后的种种，年少时争强好胜的心理被打压，取而代之的是谨小慎微的迟疑。

他不打算再把他们放回去，最好最近也不要再接触。等着实验进程的结束总会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到时候再下决定也不迟。

……

“他的表现怎么样？”

“看来现在还不行。他没有接受我们给他的心理暗示，看来他的防备心理不是一般的强。”

“这不算件坏事。至少别人总会很难套他的话。他不会把知道的任何事情告诉别人。”

“凡事要考虑当下啊，现在我在焦头烂额忙着眼前的事时就不要给我扯什么未来的长篇大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