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口外正好对着今晚的月亮。
天空中没有多余的星星和额外的光线,月亮清冷又明亮。正好照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很亮。像是天上和天下的两轮月。
她才从那些滚烫翻滚着的混乱梦境中挣扎出来。那些梦,像是早古时期的大海,炙热粘稠滚烫。正如此刻的月亮成完全相反的两个感觉。
“咯噔、咯噔。”
借着月光,能看见床边的表盘。
现在是凌晨1点37分。
(这个点。)
这个点药力刚过,那种混在在血液里的东西,在月光下潮起潮落。钢筋和血肉混杂成一团,渗出的血液升腾起泛着焦臭的火焰。散落的头发变成鬼魅的手指,从视线以外的虚空冒出,一点点剥离她可见的范围。
如潮水涌来的不只是一些具象又不具有实体的东西,还有头部的疼痛、嘴唇的麻痹、四肢宛如被压上铅块一样沉重且酸痛,肌肉尖若有若无的游走着一丝疼痛。
她僵硬的扭动脖子,骨骼发出摩擦的声音。
(好冷。)
是那种从身体里和身边没被月光照到的黑暗中散发出的寒冷。
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之后,她从床边的包里翻出了个白色的小瓶子,里面花花绿绿的塞了半瓶药丸。倒出一些,塞在嘴里,缓了缓,配着不多的水一口咽下。
对着惨白的月光在心里默数了六十个数,一边用手指在肚子上轻轻敲击计数,一边感受着身体里那片沸腾的肉汤海洋慢慢平复。
(短暂的安稳。)
“嘎吱。”一声很轻但是尖锐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里发出,像是隔了几百年的时间或者是几百米。
原本都快沉没在安逸之海的精神再次被挑起。
很长的沉默,就像是刚才的声音只是时间溜走时候不小心发出的。
紧跟着再次挑起神经的是一连串很奇怪的声音。
(其他人?)
在确定不是房间中发出的声音后她才安心合上眼睛,让自己重新沉没在黑暗中。在合眼之前她看了眼旁边的塑料钟。
凌晨3点27分。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