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初冬的清晨,即便有阳光,还是略显清冷,一阵风就让容容打了一个哆嗦。
能让身体迅速回暖的方法就只有去洗个热乎乎的澡了。
浴室的门虚掩着,哗啦啦的水声像敲着鼓锤击着苏钰宸的脑袋,他只知道狗在听觉嗅觉上比人类强,但真正体会了,还是让人吃不消。
狗身体的本能却让他一直蹲守在浴室门口。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生物,他对此毫无遐想与兴趣,幸好没有旁人看到。
“路易,路易在吗?”
嗯?她有事?
“你把放在椅背上蓝色的浴袍帮我拿一下,我忘记拿了。”
什么?他没有听错吧,原来她是这么没有条理的人,洗澡前为何不仔细检查需要的物品,这种人就该吃点苦头,下次就知道认真了。
“路易,我洗好了,你快些好吗,我这样出来太冷了。”
不,还是帮她去拿好了,这次情况特殊,他不愿被那只狗说成是乘人之危,不对,这词用的不好,占便宜?偷窥?
苏钰宸被自己折腾得一脸沮丧,叼着浴袍轻轻推开浴室的门。
她不会是每次都让那只狗干活的吧,不然门都不关,明显就是有前科。
哗,浴帘一下被容容拉开,一股沐浴乳清香的气味钻入苏钰宸的鼻腔里,熏得他脑袋晕乎乎的,更令人他猝不及防的是,水汽腾腾的狭仄空气里,容容不着丝缕的身材一览无遗地展现出来。
苏钰宸愣怔了一霎,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唇角抽搐了几下,浴袍便落了下来,容容手一抄接住了并又哗的一下拉上了浴帘。
虽然这过程只一瞬,他大约只看到了容容的大体轮廓,但是眼前这幕始终挥之不去,而且与另一个女性的身体重合,他由吃惊,反恶,到愤怒,不顾脚底湿滑,逃也似的跑出浴室。
“嗯?路易你怎么了?”
苏钰宸没有回应,他跑到阳台门前大口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好让那恶心的继母从脑袋里给踢出去。
就是因为她的出现,作为长子的他从幼时就被迫出国学习,而她带回来的父亲的野孩子们就能安稳地住在本属于他的豪宅里,夺走他本应享受父母疼爱的权利。
他赌着一口气发奋努力,本只为证明自己,他对这样的父母早已失去了信心。而天赋异禀的他果真学业上出类拔萃,就连他的父亲都被惊动,亲自漂洋过海与他彻夜相谈,结果就是把在美国的分公司丢给了他试试水。
是不是这老家伙情妇的孩子们都是蠢货,所以他才想起来远方还有他这么个儿子?
公司是可以接手,只是一旦成了他的,他就绝不再松手,既然要他回来,那就不仅仅是回来这么简单,除了他以外的父亲的孩子他统统不会承认,迟早有一天要把他们全都轰出去。
他客厅发着闷气,殊不知容容早就包裹成粽子般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拿着一个相框出神。
平心而论,刚才事出有因,也不怪这女孩子唐突,就原谅她吧。苏钰宸给了自己台阶下来,却一转头看见眼泪汪汪的容容,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呼吸急促。
女人果然还是太麻烦了,动不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