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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燕王府的缠绵悱恻，柳府闺房里气氛稍显沉重。正式下了退婚书后，柳兮卿要去找萧启毓，可是柳父不愿自己的女儿与萧启毓再次见面，便一直把她关在闺房里，不得外出。

刚得知自己被退婚那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来得如此突然，又见不到萧启毓问个明白，只能天天在房里以泪洗面。柳府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悲痛，不得已把实情告知了她。

没过多久，前朝传来萧启毓要上沙场的消息，而且不过几日便要启程，柳兮卿好几次试图逃出去找他，还假扮成丫鬟的样子，可是一一被抓了回来。

这一阵子的时间，绝对是她度过的最黑暗的日子。

柳兮卿紧张地攥着手，在窗户前来回走动，今日是萧启毓走前的最后一晚了，她让自己丫鬟去找萧启毓过来，也不知他会不会来……毕竟之前也用过这种法子想见他，他却一次也未曾来过，上一次的相见还停留在吊唁那天。

窗户口传来响动，一个暗紫色的身影一跃而进，柳兮卿听到响动，立即转过身，一双期盼的眸子望着刻入骨髓的那个人，立即跑过去拥住他。

“阿毓……”

萧启毓的眸子闪了闪，一只手微微上升停在半空，最终还是落到了柳兮卿的背上，安慰似的拍了拍。

柳兮卿的眼神带着泪光，装作两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微微退离身，嘴上带着笑，把妆台上她亲手绣的平安符递给萧启毓，黄料红线绣着“毓”字。

“阿毓，这是我亲手绣的平安符，还托人带去佛寺开了光。”

而萧启毓没有接过，低头看着那平安符不知在沉思什么。

柳兮卿见萧启毓的脸色晦涩不明，瞬间着急了，微微踮起脚尖，一手捧住他的脸。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父亲的气？如何才能消消气，你告诉我。”

她一开始知道其实是自己父亲逼萧启毓下的退婚书时，也埋怨过父亲，但那毕竟是她的爹爹，总归不能如何。

“我没有……”

说完，萧启毓把护身符接过，握在手心里掐得紧紧的。话虽这样说，他依旧是冷淡地立在那。

“你就是有。”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柳兮卿当然了解他，看似自信实则又有点自卑，内心敏感缺爱到像一个孩子，一有不如意的事情，他就会在心底默默记下，这些多多少少是由于小时候的不幸与家庭问题造成的。

所以一直以来相处中，柳兮卿尽量去迁就他哄着他，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萧启毓没有再次否认。

“兮兮，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想必你父亲也劝告过你，现在跟着我可能会有很多不幸。”

他自嘲地轻笑了一下，在柳府其他人的眼里，自己就是忤逆的乱臣贼子，还是个不幸之人，会给柳府带来祸端吧。

等他日后辉煌之时，再趋炎附势，也不用想法子巴结他或者求原谅，只需要把女儿嫁给他，就好像任何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兮兮，你最亲爱的爹爹可是在想着如何卖了你啊，一旦他倒台了，你的命运会是嫁给启元……他无法残忍地告诉兮兮这个事实。

萧启毓抬起手，眷恋地抚摸柳兮卿的头发，他的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柳兮卿牵着萧启毓，把他带至了屋子的另一边，那儿有一个矮绣架，支着一件还没完工的大红婚服，萧启毓慢慢地伸出手，低头认真看，指尖从凹凸不平的布料划过。

“阿毓，都说女儿家出嫁可以自己亲手绣婚服，这里的一针一线我都是想着你绣的。”

萧启毓猛地转身把柳兮卿抱在怀里，再也不想克制对她的情感，鼻尖在脖颈处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气息。

“兮兮……只要你别不要我，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许多人都向他说过柳府配不上燕王府，甚至父王也说过柳府不是最好的选择。与他年纪相仿的世子爷公子哥还曾想过拉他出去玩，他们说何必这样呢，对于他们这种身份之人来说再正常不过。

可是，他们想不到自己才是卑微的那一方，是他离不开兮兮。他童年的美好时光，几乎都是她带来的，她就像拯救地狱恶徒的天女，把他带到光明的地方。

小时候，他们在窗下相对学习，老师要考试之前，兮兮见他都背出来了，她却还没背出来，急得要哭，每次要求他偷偷在一旁帮忙，亦或是偶尔帮她抄书，事后的奖励便是亲他脸庞一下。

到了十五六岁时，他在案桌上看书，兮兮就趴在案桌一角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仿佛她的世界只有他，偶尔跟他说几句话，学累了，两人一同去后院放风筝……

还有很多点点滴滴，萧启毓都忘不了。

柳兮卿下巴抵在萧启毓的肩上，想到他明日一早就要走，眼睛带着湿意。

“阿毓，我等你回来娶我。”

“兮兮，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要成功，将来定以江山为聘，你我凤凰于飞，畅翱九天。”

在柳兮卿看不见的地方，萧启毓的眼神露出嗜血的光芒，他无法去想兮兮嫁给萧启元的结果，一秒钟都会让他疯掉。

“阿毓，今晚我们便是私定终身，无论你是成王亦或是败寇，我都生死相随。”

说完，柳兮卿踮起脚尖，抓住他的衣襟，吻落在了萧启毓的唇上，努力地试图亲吻他，奈何技巧不够。

萧启毓怔了几秒，不仅是因为柳兮卿的话，更是因为她的动作，因为她对于这种事主动的甚少，反应过来后立马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萧启毓向前几步，把柳兮卿抵在墙上，临别前最激烈的缠绵，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够。现在天气回暖，穿得尚少，两人跌跌撞撞地倒至床上，衣服的领子越拉越下，露出一片风光。

细细吻过每一片肌肤，手下触感清晰明显，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空档间一直在唤她的名字。

“兮兮……”　　

柳兮卿也会婉转地回一句。

“阿毓……”

这仿佛是世间上最美的情话。

正当一切蓄势待发之迹，萧启毓居然停了下来，生生忍住，正想起来，可是似乎柳兮卿知道他在想什么，紧紧地抱住他的背，不让他起身。

“阿毓，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萧启毓想他当然想，做梦都在想，可是他现在无法对兮兮做出保证。

“我怕以后……”

柳兮卿连忙摇头。

“没关系的，我们都勇敢一点，好不好？”

说实话，她也怕，怕萧启毓出事，怕他从自己手里不见了，所以只想在这一刻把握彼此。

柳兮卿红唇轻启，在萧启毓耳旁说了几个字，搞得萧启毓眼角更红了，他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怎么忍得住，现在脑子里只有情欲，其它瞬间荡然无存。

没过多久，红帘里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柳兮卿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哭腔委屈道：“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今晚屋里的烛火无人吹灭，直至越来越暗，燃烧而尽。

在这一晚，从身到心的结合，他们终于真正地拥有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