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父亲给我的护身符,寸不离身,一根红线系在两头挂在我稚嫩的脖子上。也不知道父亲是哪里得到这种薄如羽翼的牛皮纸,上面是朱砂画的符咒,折成三角形,却没有可以拆开的入口,就像坚如磐石的玩意,水煎火烧都没有丝毫破损,只是每次祸害它,家中总会有东西摔碎,隐约还会听到细微的疼痛的喘息声,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这种差异的事情和父亲讲起,他总是敷衍而过,再三叮嘱护身符是用来保护我的,千万不能弄丢。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我可能会一直以为那些现象都是我臆想出来得。
我依然像往常一样,挑着担,去河边装满水,每次去的路上都会遇到那条深深地沟壑,沟壑深处连着河水的支流,平时还是缓缓溪水,只是遇到雨后河水暴涨,变得激流勇进时而湍急。
前一天还下着大雨,我踩在湿滑的泥土上,小心翼翼得找着着力点,踩在沟壑边的石头上正准备跨过去时,脚底的石头突然松动。脚底的湿滑连带着身上的所有一齐摔进了那深深地沟壑中,河水的湍急让原本清澈的水变得黄不见底,“噗咚”,全身只感觉冰凉刺骨的水盖过自己的头,身体不受控制的随着河水东撞西碰,有那么几刻被石头撞击的疼痛让我清醒半时,身体的条件反射让我奋起挣扎,可是带来的是河水涌进口腔内的窒息,努力睁大双眼依然是昏黄一片,强烈的水流不知将带我去何方,挣扎直到彻底漆黑。。。
再次醒来,天色已黑,万里无云星斗漫天,借着上玄月的亮光,才看清自己躺在一片平地上,想抬起头看四周,才发现脖子已经完全动弹不得,四肢的疼痛涌了上来,脑门那处更加疼痛难忍,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你醒了?”
那处传来了声音,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澈却带着冷漠的男音。
“你是谁?”身体努力动起来,试图往相反的方向逃。
“别动”,一双略带微凉的手将我扶起,那时我看清他的脸。
清冷的月映在他的脑后,他一身古代人的华服,丝白薄纱披身,白色长发长到腰际,朱红薄唇,配着额间一点,略显妖艳。
“你是神仙吗?”痴痴地看着他良久。
他唇角微微上翘,“是,也不是”,修长纤细的指尖夹着正是父亲给我的护身符。
“那是我的!”
他的一个微转,附身符近在眼前却怎样都拿不到。
“也是我的”,他在指尖玩弄着。
脑子里疯狂的思考,“明明是我的,怎么会是他的?和我在开玩笑?”
“本仙这么多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开玩笑,小丫头”。
“你会读心?还我!”手掌向前一挥努力夺回。
“你玩了我那么久,怎么可能说给你就能给你,不然怎么惩罚你水淹火烧我的‘恩情’?”
“我没。。。”突然想到那是护身符的遭遇,“你是护身符?”
“我乃地仙大人,什么护身符不护身符的,没礼貌。”
他指尖的护身符不再是之前那个浅黄色,而是被血染红了的淡红色。
“你用鲜血祭奠了我,自然可以看到我现在的真身,不然不知道要被你这小丫头片子玩弄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