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府,邬善房中,程少司抱着一个木盒子,并褪去了斗篷帽檐,站到了虚弱的邬善身前。
“你……..”
邬善着实没想到会是她,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而程少司走向他,并将木盒置于桌案上,说:
程少司“我替了李太医,随着父亲前来邬府。”
程少司“替你诊个病,顺道还个东西。”
“…………….”
她自顾自地坐到了椅子上,又仰头看着他:
程少司“坐着呀?”
程少司“还是你想要我站着把脉?”
而邬善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没回过神的坐到了位置上,待程少司的手指放到他的手腕上时,他才反应过来并非是他在做梦。
她细细的感受番后,又拿起了筆,写下几行字,一边说:
程少司“万幸寒气未入肺腑,从今日起,每天早晚各服两服。”
“…………….”
程少司“我以为上此次我与公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程少司“世间种种越不过性命去,公子何苦为难自己?”
而她说完后,邬善明显慌了:
“我……我并不是想以此病胁迫程小姐…….”
“只是程小姐上次的一番反问,实在问到了我的心底。”
程少司“……………..”
程少司听后,搁下了筆,望向了他。
他又接着说:
“我向来敬重祖父,他说的道理也从未有错,可唯有婚娶一事,我却做不到只问对不对,而不想愿不愿。”
“倘若我不出身在这高门大户,做一个安贫乐道的木匠,会否更自由些呢?”
程少司“你要听真话吗?”
程少司突然问。
“小…..小姐请讲。”
程少司“你若非出身于这高门大户,你可能连木匠的技艺都无法习得。”
“………何意?”
程少司“首先,你还得先顾虑温饱的问题。”
程少司“家境优渥一点的自然不用愁这些。”
程少司“但若是你出生于一个贫寒家庭呢?”
程少司“你当真觉得你做得成一个安贫乐道的木匠吗?”
程少司“你当真不会先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压垮吗?”
程少司“你每日都在烦恼下一餐在哪的时候,你当真还会有时间去精进工艺吗?”
“……………….”
邬善被问倒了。
可程少司又说:
程少司“当然,我也并非是指出身贫困之人就不能有所成就,就没有能力获取自由,而是他们这辈子与你相较起来,确实无可否认的需要多绕一大圈子。”
“…………….”
程少司“你以这木鸟相比,我自是懂的。”
程少司“可你在这屋檐下,可曾淋到过半点风雨?”
“……………..”
邬善又沉默了。
程少司“你又可曾想过,内阁里人来人去,邬阁老斡旋朝局,可谓心力交瘁。”
程少司“他又是经历过些什么,才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的?”
“……………..”
程少司“如今的问题点在于,他需要你的支持,而成婚确实是一个最直接方法。”
程少司“此法,能让你在此处屋檐倾倒之时,你早有了另一处屋檐能躲避外头的风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