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公交车上的事后,我见了陆烟,就像老鼠碰见猫,胆战心惊,只要是和他一起存在的场合,我都顺其自然走掉或是低着头做自己事。
总之,避免可能会出现的交流,就算有,也是点头之交。
这天我怀揣着书包,左顾右盼,总害怕在一条路上遇见他。
一只手轻轻拍了我,让此刻心理活动丰富的我足足被吓了一大跳。
待看清是歪头微笑打招呼的北末时,我心中才终于松了口气。
“为什么要无声无息站在我身后”?我不满得讨伐她这种行径:“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北末从一开始的疑惑转为嫌弃,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南雾,我看你这两天莫不是有毛病?”
“我…”我自知理亏,专心背着书包走自己的路不想多语。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的小九九,说吧,你刚以为是谁?”
她追上来对我不依不饶。
我无语得转头,试图忽略跟她的交流。
“没有,我看错了。”
“呵呵…”她皮笑肉不笑得看着我:“我不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陆…”之后的话被我一把捂住嘴,她呜咽着口齿不清手脚并用。
而我则是身体僵硬得暼见一个高瘦俊挺的身影从我面前经过。
是陆烟。他眼神平淡得直视前方,就像是没有看到我们两人的动静。
可能是因为距离远所以没看到吧。
还好还好,我安慰着自己放下手,旁边的北末却气得要炸火。
“南雾,你给我说清楚!”
“拜托。刚刚陆烟过去了,要是让他听到怎么办?”我恨铁不成钢得剜她一眼。
“是吗?”她狐疑得瞧着远处那个背影。
“不过…”她转过头直勾勾盯着我:“你瞒着我跟他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我没交作业,所以我看见他就躲。”
“真的?”她眯起眼睛似乎不信。
“真的。”这时铃声响起,我连忙揪着她的衣袖使劲往前跑。
“收起你的十万个为什么,快上课了没点数吗?”我咬牙切齿得对她说教。
所幸,教室里没有老师巡逻,只是同学们朗朗的背书声。
时间还来的及,老班还没来,我喘着气放下书包整理好自己的书包。
只不过,夏望今天没来,我心有疑惑得扫过他的书桌,对一反往常空荡荡的课桌有略微的不习惯。
“南雾。”我抬头,老班站在讲台示意我过去办公室。
他又想干嘛?我心中再不愿也面上顺从,心中无语的吐槽,难道又检查我的学习情况。
他怎么就盯上我?
“给我背一下昨天课上学的公式。”他背对着我逗弄着桌上的花草,语气不疾不徐。
我垂着头试图努力的回忆:“额,有二次函数式f(x)=ax平方+bx+c…还有…”
“报告。”那声报告情绪平淡,是办公室里一直会出现的声音,可能老师们对每天都要跨进办公室喊报告的学生习以为常。可对我来说,终究还是不一样。
谁的声音都会很普通,唯独他的不一样。
只要他站在我身后出声,我就能忽然间思想分神,像是轻飘飘的羽毛落在我心间,碎石投进深湖中荡起层层涟漪。
我无奈得摇摇头想要甩掉这些敏感的情绪。
而我的身后,获许准可后,陆烟身怀着习题册和草稿本在老师身后站定。
我抿了抿嘴,又没背下,感到很挫败:“老师…”
“老师,”陆烟先我一步,伸出本子纸笔,神情认真谦虚:“这道题我昨天没有很懂,今天想再来问问您。”
我细弱蚊蝇的声音被他字正腔圆的话腔压了下去,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老班可能也是格外关注陆烟这种好学生,注意力一时被分散,一只手放下水壶,另只手接过纸笔,尽管这样还是不忘挥挥手让我继续。
我垂下眼皮默默背以前那些我记下的公式,也没管他听不听。
可我不知道的是,在讲题的空隙,他的目光如清水搁浅一般在我的身上短暂停留,但被搁浅的陆地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这是一场短暂的遇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