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如果回得去,干脆和他求婚好了。
金南俊的衣服里什么花式的衬衫都有,唯独一件白色的,叠得整整齐齐,那是他缠着金硕珍送给他的。金硕珍从小就穿白衬衫配藏青马甲,领扣系到最上一颗,金南俊说他从没穿过白衬衫,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你葬礼的时候,帮你换上啊。”金硕珍那时轻飘飘地说。
“婚礼呢,哥。”这种不自量力的话,金南俊当然不会开口。
藏在心里。
电话里,金南俊同他玩笑道:“父亲应该多收养几个孩子的,万一我死了,他还没准备好替代品呢。”
金硕珍不接他的话,只是静静地呼吸着。
“哥呢,”金南俊继续语气不正经,“有没有准备好上床的替代品?”
“金南俊!”
金硕珍虽然提高声音,却没有生气,金南俊听得出来。
挂掉电话之前,金硕珍说:“南俊,别去。”
金南俊缓缓点点头,却忘记了他看不到:“哥,等我回来。”
金南俊想起离开那天,金硕珍久久抱住自己,说了一句:“南俊,别走。”
他从没说过任何告白的话,这一句,金南俊就当作“我爱你”来听了。
金南俊出事了。金硕珍并不意外,听说被田柾国卖了,泰国警方把水陆两路码头团团围住,金南俊插翅难逃,干脆举手投降,上警车的瞬间启动了机械表上的爆破装置,炸翻了一辆车,自己也尸骨无存。
金硕珍在金家主宅设了一座佛龛,就放在十字架下方。
“父亲,”他叫住皱眉经过的金成明,“来烧柱香吧。”
“胡闹!”
金硕珍抬手看着自己腕上的机械表,那天金南俊打电话回来,让他一定处理掉,但金硕珍没有听他的话,就像金南俊没有答应他不去送死。
虚假的世界里不应当有真实,如果它存在,就该被毁灭。
半个月后家宴,长桌对面原本金南俊的位置坐着陌生男子,身形单薄,眼睛细长,颇似猫瞳。
“硕珍啊,这是你弟弟,玧其,”金成明仍是温和笑着,“他和别人不同,他的血和你一样。”
是和闵姓女人的私生子,金硕珍想着,伸出手:“你好,承蒙关照。”余光瞥向十字架,下方的佛龛已经撤了。
“我也老了,以后企业的事就交给玧其了。”金成明示意管家给两人倒上酒,“硕珍,你还是专心做你的研究,爸爸对你全力支持。”
“父亲,”金硕珍转向他,“从今天起,我会为您订制食谱和健身计划,手术需要您有身体基础。”
金成明脸上有一丝异色,看了一眼闵玧其,对金硕珍说:“晚上到我书房说。”又看向闵玧其:“玧其,我知道你从小弹琴,那架钢琴要不要试试?”
“好啊。”闵玧其微微笑着。
琴师连忙起身让出位置,女佣帮忙擦好琴凳,闵玧其坐下,弹的是德彪西的《月光》。
金成明放下刀叉静静欣然的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