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凌不疑下聘的日子,他不喜城阳侯府,早早就拜托了文帝操持。文帝喜极了这个义子,也顾不得自己给自己女儿下聘有多奇怪,在凌不疑准备的聘礼里又添了许多从自己私库拾掇出来的珍宝,任命汝阳王府的老王爷为礼官,明日往公主府下聘。
凌不疑和刘芙蕖的婚事定下后,裕昌郡主本就伤心欲绝,听闻明日去下聘的还是自己的亲大父,更是难过地直抹眼泪。
裕昌郡主子晟竟为芙蕖公主如此罔顾伦常,连城阳侯府下聘都不让,还要大父为礼官,我这些年的痴心…都…都白费了!
汝阳王妃看不上孙女哭唧唧的样子,直接出言制止她。
汝阳王妃哭什么?礼官既是你大父,那我们就还有机会,走,去三才观找你大父去!
汝阳王妃拉着裕昌气势汹汹地往汝阳王修道的三才观去,到哪儿二话不说就先掀了汝阳王供奉的香案。
汝阳王不耐烦地呵斥道:“泼妇!仙长面前也敢撒野!我告诉你啊,莫要嚣张!看我明日,不禀皇上休了你!”
汝阳王妃说她泼妇,她就当场拿出市井妇人吵架的泼样,对着汝阳王一通输出,“你…你竟斥我泼妇!你分明你做王爷做得忘了本。我当初随你上山下田,食不果腹,吃了多少苦。我不泼妇,怎能养活你和圣上?这朝中上下谁泥腿子模样我不曾见过?就是当今圣上也是我一口水、一口粮,省下来喂大的。老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想过河拆桥,欺负老妻吗?”
汝阳王妃你文家男人丧良心啊!你!你这是想逼死我们祖孙二人啊!
说完,汝阳王妃就开始拍着裕昌郡主的肩膀假意哭嚎起来。
汝阳王可不敢浑说啊!要骂就骂我一个,怎么敢连圣上也一起骂!
汝阳王妃唱完白脸,裕昌就以退为进唱起了红脸。
裕昌郡主大母何苦为难大父呢,圣上命大父为子晟下聘,大父又岂敢违背圣意!都是我命苦,与子晟无缘无份,不如就让我留在三才观里侍奉神仙好了。
汝阳王妃与裕昌郡主原以为这样便能逼迫汝阳王妥协,去破坏下聘之事 。谁知汝阳王竟不按常理出牌。
汝阳王好吧!你既愿留在三才观诚心侍奉神仙,那就留下吧!
汝阳王妃当即气愤地捶打汝阳王,甚至直呼其名,“文大牛,你我儿女都死了,辛苦扶养孙女长大成人,如今,若就此出家,我告诉你,我就与你撞死在三才观!”
汝阳王你撞死也没用!凌不疑这婚事搅不黄,你想想他要娶的是谁啊?圣上的亲女儿!为国祈福吃苦多年的亲女儿。
裕昌郡主可大父也是圣上的叔父,也该赏给大父几分薄面的。不如…大父入宫面圣,命凌不疑娶两人如何?我愿与芙蕖公主共侍十一郎!
汝阳王气地大吼一声:“荒唐!”
汝阳王裕昌啊!你看看你这个为求嫁人,不惜折损自身的这个样子。你你,丢人啊!丢人,太丢人了。
裕昌郡主又哭唧唧地寻死觅活起来。
裕昌郡主大母,大父变了,不疼裕昌了。如今都城人人视我作笑话,哪还有脸活在人世?就让我死了吧!
汝阳王荒唐,真是荒唐,别闹了!裕昌啊!听大父一句劝,男女婚姻大事凑合不得,若凑合必成仇,我和你大母就是典型的例子啊!无一日不争吵,无一日不埋怨!我们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又何必重蹈复撤呢?
汝阳王妃你在孙儿面前浑说什么?你真敢与我绝婚吗?让圣上的脸往哪儿搁?
汝阳王那你要我去搅和芙蕖公主的婚事,想过让我这个长辈的脸往哪儿搁吗?你要是再吵吵,我立马就与你绝婚!
汝阳王说完就十分硬气的准备离开,可裕昌郡主不依不饶,还继续以死相威胁。
裕昌郡主大父你不能不管裕昌的事啊!不然裕昌就要去圣上面前,找根绳子吊了自己,看圣上要不要担为了亲女逼死我这个从侄女的名声?
见裕昌郡主的说话行事越发不像样,汝阳王第一次动手打了这个孙女一巴掌!
汝阳王你父母走的早,大父念你自幼失去双亲,才处处纵容你!把你纵容成一幅一言不合就寻死觅活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有谁会看得起你?你一个女娘尚且不尊重自己,你未来郎婿又凭什么尊重你?你这般模样又怎么比得上为国祈福的芙蕖公主。如今你已经误了花期,还是尽快择一户人家嫁了吧!
裕昌郡主可怜兮兮的向一边的汝阳王妃求助。
汝阳王妃撒泼地扑打汝阳王,“你这是要断我命根子啊!我倒是要进宫问问,当初给圣上的那口饭还作数吗?”
汝阳王彻底爆发了,大吼道:“够了!这么多年你携恩自重还不够吗?说什么给圣上一口饭救命,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一碗馊饭吗?一碗馊饭换来十余年的荣华富贵,圣上够仁道的了。”
汝阳王强硬的只留给了裕昌郡主两个选择一是束发出家,留在三才观与他一同修行,二是盘发出嫁,尽早择一户人家出嫁,不许再纠缠凌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