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楼垚对程少商可谓是关怀备至,学着三叔父拿树枝给少商遮阴,邀请少商去山里空置的猎屋游玩,他偷来了兄长楼犇绘制的地形图,可以做向导。
原本程少商对出去玩儿是很有兴趣的,但楼垚一提她就拒绝了,她实在是理解不了楼垚这种一见如故、死命追求的戏码。她想要的未来郎婿是如三叔父那般温柔体贴又言听计从的,她指东他绝不往西、她打狗他帮忙撵鸡。她了解自己这般性情是做不来听话的贤妻的,还是要未来郎婿听她的才是。
三叔母(桑舜华)听了程少商对未来郎婿的要求,她也不自觉说了些自己过去的事,“其实,我起先未曾想嫁于你三叔父,我那个时候有未婚夫的。”
程少商(嫋嫋)小心翼翼的试探:“那…是三叔父他不够磊落?”
三叔母(桑舜华)笑着摇头,“我与你叔父并无那些蝇营狗苟之事,是我那位未婚夫为了避祸,离家七年,后来眼界开阔,人生有了不同际遇,便与我没了夫妻的缘分。”
程少商(嫋嫋)三叔母,你说这人不会就是袁善见的夫子吧?
三叔母没有回答,但她默认的姿态也让程少商确认,这袁善见的夫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程少商(嫋嫋)怪不得他让我带话,什么只言片语的。果然,师父薄情,弟子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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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义的弟子正在弹琴却无意中断了一根琴弦,他捻过自己被琴弦弹开的手,心中有些担忧。
皇甫仪心不在焉,才会伤及自身。
袁善见恭敬行礼,对着走来的男子唤道:“夫子”
袁善见的夫子皇甫仪一边拿备用的琴弦换下断弦,一边继续与自己的弟子说话。
皇甫仪善见啊!本应是你我二人随圣上同行。怎奈?为师这副残躯抱恙,只能停留于此养病。让你陪我在此养病,无法御前随侍,委屈你了!
袁善见夫子知晓善见脾性,最烦长途跋涉之事,更不喜阿谀奉承,能留下来,甚合我意。
袁善见况且,善见瞧这景致不错,在此抚琴引笛,岂不自在?
袁善见嘴上说得轻松,心却是飘到了跟随圣上西巡的刘芙蕖哪儿,不然也不会心不在焉断了琴弦。
皇甫仪此地的景致自是不错,离骅县倒也近。听闻那程止就要赴任那骅县县丞了。你说…桑夫人,她也会随行而来吗?
袁善见虽然以学生的身份说有些话并不合适,但他还是开口劝夫子,“夫子,她如今已经是程夫人了。以学生之见,夫子就不要再惦记故人了,以免徒增伤感。”
皇甫仪长叹一口气,甩袖背立,发出感叹:“时至今日,琴声笛音犹在,真是,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呀!”
师父叹气,弟子也是如此。夫子是闻名天下的大儒但在情感上却败的一塌涂地。空耗了桑夫人七年时光的是夫子,现今情深不悔暗暗关注的也是夫子。袁善见下定决心必定要以夫子为戒,他可不愿错失了自己心怡的女娘。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也不知芙蕖公主现在如何了?尤其还有个随行保护的凌不疑,袁善见是越发放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