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气渐渐温暖了起来,一月的大雪已经完完全全融化掉了,阳光透过树上的绿叶零零碎碎洒在了地上,小巷电线杆密密麻麻的电线上时不时有两三只不知名的鸟落在上面,临近春季,清晨的空气很干净。
四中更改了学生的课程表,以往的双休日变成了一天的假期,晚自习也往后再推迟了半个小时,学生宿舍在寒假期间也进行了翻修,宿舍里都装上了空调,以前一中和六中的学生经常调侃四中的教学环境,这一年鹤城很多地方都开始修整,四中也见机安上了空调。
周末这天边伯贤照常在小型游乐园这边发着传单,傍晚三月的风透着些许凉意,他领完这天的工资后换好了衣服。
傍晚鹤城的天空泛着粉色,少年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面,双手插都走在回家的路上,风微微吹起他额前的黑发,露出了他好看的眉眼。
他微低着头,攥着兜里的工资,被风吹落的绿叶擦过他的衣摆。
小巷口的拐角处开来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直直的向边伯贤驶来,最后在离他两三米的地方横向刹车拦住了他的去路。
被画满涂鸦的围墙构成的一条小路里突然出现了一台价值不菲的保时捷,显得格外突兀。
边伯贤黝黑的眸子暗了暗,只见车上走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他关上车门,淡淡扫了一眼边伯贤,似乎是在打量他。
男人微微蹙眉,很是嫌弃小巷简陋的环境,他按下内心的不满与嫌恶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
十八岁的年纪,边伯贤黝黑的眸子带着些许不善,少年比男人高了不少,他五官冷峻好看,和朴宗海有着六分相像的容貌,身着灰色的连帽衫,抿着唇同样在打量着车前的男人。
“边伯贤是吗?”
男人试探地开口询问,少年气质冷冽,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久久没得到回答他也没有了耐心,直接开门见山。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父亲希望能接你回去。”
边伯贤愣了一瞬,父亲这个词在他十八年的记忆里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边玫喝醉了酒发疯打他的时候也只是埋怨和不甘自己最后的结果,把错全部怪在他身上。
从小到大被人耻笑是一个没爹疼的野种,边伯贤从出生开始就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果你问他有没有想要见他一面,那肯定是想的。
但那也只是他年幼时的一个愿望而已,现在的他想到到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更多的是麻木。
想过,但是是他亲自掐灭了自己对他的唯一期望。
他小时候何尝不想像其他人一样受欺负了能向父亲诉苦,然后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捞进怀里。
边伯贤嘴角染上讥笑,冷淡的开口:
边伯贤抱歉,我不想回去。
男人也似乎料到了他的不同意,流落在外十八年的私生子,住在这种破地方,东奔西走地打工,活成这副样子这么说骨子里都是桀骜的。
他嗤笑:“你要知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朴总想要接你回去是那是给足了你面子。”
男人语气里透着些许嘲弄和诱哄:“十几年里生活在这种臭水沟的地方很不好受吧?朴氏在整个鹤城里可是屹立不倒的靠山,你要是回去,只要你开口,钱和地位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如果你想靠自己,朴总私生子这个名号在鹤城可是混不开的,你这几年受了多少苦你肯定比我清楚。”
边伯贤节骨分明的手微微泛白,黝黑的眸子里透着寒光。
边伯贤我还是那句话,我对朴氏给的东西没有一点兴趣。
十几年的生活削尖了他的棱角,这个浑身是刺的少年对那个所谓父亲的施舍感到恶心。
让他走就走,想让他回来就回来,把他当狗吗?
男人听了边伯贤的回答脸色一沉,他语气冷哼了一声。
“对朴氏给你的东西不感兴趣?”
“难道你认为你以现在的成绩考个大学就一飞冲天了?这让我不得不说你眼光短浅,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不甘心?同一个父亲,自己确落魄成这个样子,有机会摆在你面前,太自视清高是会吃亏的。”
男人的话让边伯贤陷入了沉默,他见少年不出声,眼神狠戾地低声道:“我在找你之前已经在你所读的中学撤掉了你的学籍,朴总想见你,如果你还不同意我只能拿你身边的人威胁你,你说边玫怎么样?我听说你妈这几年嗜酒赌博,还和几个贩毒的人有联系,你想让她进监狱吗?
边伯贤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心毫无波澜,边玫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是死是活,不关他的事。
边伯贤如果想你要她进监狱,我也没权利去管。
说完他欲试要走。
“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和你关系不错的女孩子,我听说长得挺好看的...”
“砰————”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扑倒在地,他双眸猩红,像一只暴戾的野兽一般压在男人身上抡起拳头发疯一般的砸在他脸上。
边伯贤下手很重,拳头砸在肉体上的声音回荡在小巷里,男人脸上很快便见了血,只见他用力抓起他黑色西装的领子,眼神凛冽桀骜,声音冷的像刺一般:
边伯贤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男人被他揍得满脸是血,他低头吐了一口血沫,完全没了刚刚矜贵的模样,堪堪扶着墙撑着身子狼狈地开口:
“只...只要你和我走...什么都好说,那个女生我也不会去找她麻烦……”
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他不禁有点后怕,外表看起来是一个冷冷淡淡的人,但骨子里那股狠戾的劲让人后背发凉。
边伯贤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出许奈一的样子,半晌后他咬着牙开口:
边伯贤好,我和你走,但是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想陪她过完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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