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忧愁

“不行不行，咱们是兄弟，现在到这里来，就是你在帮我，中间去合作，又是你在帮我，我不能还要你出钱，只要手里一有余钱，我就马上把钱还你，现在大家都不好过，我绝对不能这么做。”

　　“那好吧，先随你啦。”

　　晚上，牧田把秋水叫来，和洛西一起宵夜，对洛西说：“以后，我也住你旁边了。”

　　“你不住公司啦？”

　　“不住。”

　　“那好。”

　　“一是为了好照顾你生意，二是，我看我和孟黎子的婚姻也走到尽头了，回不去了，我想和秋水一起过。”

　　秋水在旁边，笑了笑：“洛哥好，早闻大名，就是没见过，以前老是听牧田说，你帮他很多忙，说你人慷慨，闻名不如见面，今天算是见着了。”

　　“好啊，牧田，你又有了新生活，恭喜你啊，我是很羡慕你啊，不像我，孤苦伶仃，现在不指望身边有人照顾了。”

　　“我的路还长得很呢，先要把账还了，然后，还要弄房子，我现在根本不知道，秋水她哪天嫌我穷，就把我抛弃了。”说完看着秋水笑了起来。

　　“兄弟，我妹一看就不是这种人！你这是瞎操心啊，这样吧，既然你们有两人，我现在也开伙了，哥明天在家开个餐，请你们吃饭，顺便把我和方忠健的事情办好。”

　　“明天上午，我就帮你弄好，晚上你们就开干。”

　　“好，哥先谢你啦。”

　　第二天上午，洛西打了十五万给牧田，牧田转给了方忠健，然后，他自己又转了五万给洛西，方忠健当天就开始放话出来，马上收单，下了班，牧田带着秋水到了洛西这里，洛西已经打好条子给牧田。牧田笑了笑，把它收在手里。

　　这时洛西正在厨房做饭，见他两人来了，很快就把饭做好，三人吃了晚饭，秋水在一旁玩手机，牧田和洛西准备干活。

　　晚上从七点开始，就收单，方忠健不断的发信息给牧田，牧田转给洛西，洛西在旁边不断地用笔记着，到了晚上八点半以后，两人忙得不亦乐乎，一直弄到九点二十五分，洛西是搞得满头大汗，这下好了，方忠健他老婆还少了个事，安心地在麻将馆里端茶倒水，算到十一点钟，结果才出来，不过，比方忠健关门以后再算账，那还是快多了，一共赚了三万，两人一人赚了一万五，秋水在旁边啧啧称奇，说：“我自己以为我这个工资挺高的，天啦，你们一个晚上就赚了我一个月的收入还要多啊！”

　　洛西也难得高兴一回，十二点，方忠健打了一万五过来，牧田把钱打给洛西，洛西收了钱，立即给了五千给牧田，说谢他帮忙，牧田绝不肯收。

　　这个时候，牧田也替他高兴了一下，既然不肯收钱，洛西便叫出去，三人又去吃夜宵，一直聊到两点多，才各自回去睡觉。半个月以后，牧田见洛西这样算钱，算码，确实辛苦，他大概也懂了他们的玩法，本想也参与一下，后来想想算了，现在洛西这么需要钱，自己再穷，也没有必要去参与，这个，多多少少总有些隐患，也就死了这条心。但是，他专门用EXCEL给他做了一个自动算账的表格，只要码收完，立马就能出数据，这下，洛西可高兴坏了，本来，出了码，看得头昏脑涨，洛西也没读过几天书，自从有了牧田这表格，他一下子轻松多了，又请他吃了宵夜，因为晚上，牧田和秋水也要做生意，洛西就只好来秋水这边，他们边做生意，边帮洛西处理这些码单的事情。

　　一个月下来，有时输，有时赢，洛西赚了差不多五万，这下心里舒服多了，马上把牧田的钱还了，牧田这时才说：“洛哥，我和方忠健说了，这个单子是你的，以后你们两人直接对接。”

　　“你和他说了？”

　　“说了。”

　　“他同意了？”

　　“同意啊，我没说你人在深圳，我只说是你在西海回去的时候找的我，开始是怕人家找你麻烦，我帮你代做一下，现在，已经这么熟了，流程你也通了，也从没出错，他没说什么，同意了，明天开始，你们就可以自己联系了，加个微信就可以了。”

　　“好。”

　　洛西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又在这里和牧田喝了一会酒。

　　等洛西回去后，牧田才去收了晚饭剩下的碗筷，洗好，然后冲凉，嘴里喊着：“秋水，过来，帮我搓下背，我弄不到。”秋水过来，帮他全身搓了一遍，牧田吹了吹头，躲到床上。

    本来，今天档口没什么大事，难得休息，也就没去，在床上躺了一天，只晚上帮洛西忙了一会，心里有种失落，虽然帮洛西解决了目前的困难，自己的困难却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解决，这样下去，要好几年，自从和秋水好上了，心里头这个压力也就大了起来，不能老是这样亏待人家啊。

    等秋水洗完澡出来，早躺在床上的牧田，转身抱着秋水，秋水正玩着手机呢。

　　她把手机放了下来，能深刻地感受到一股气味微微的进入鼻孔，牧田这里也是一样的，秋水身上也有股淡淡的味儿，魂味儿，不过，现在秋水感觉和平时不一样，是一个酒后发烫的身体，光着膀子紧贴着自己的后背，自己也没穿衣服，牧田感觉到冷冷的身体，不过，外面实在热，就开了空调，不一会，房间凉快起来。

    秋水也没转过身子去回应他，他知道，牧田这个时候就是要抱着自己，他把一切要说的，都用这个抱说完了。牧田突然有点想哭的冲动，但仅仅是一瞬间，那感觉就没有了，然后，他把一只腿放在秋水侧身的大腿上，右手掠过她的头顶，有一股酒的气味，轻轻地划过秋水的脸颊，她这才转过身，抱紧了牧田，牧田反手去关了灯，两人交织在一起。

    他们紧紧地抱了五分钟，直到牧田感觉右手发麻的时候，才移动了身子松开秋水，他能感觉一股真实的虚空，突然想起来，这个枕头永远都是干净的，自己住在宿舍可不是这样，一个月就脏脏的，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在身边，两个枕头永远都是一个颜色，干干净净，永远也没有因为任何原因，没有同一个颜色过，这难免不也是一个奇迹。

    喝了酒的牧田内心有一股冲动，还有那深不可测的沮丧，也有一些高兴，这些高兴就是晚上这短短的聊天带给他的，有人说话，可能还有些事情可做，还有这酒劲，冲动从头脑传到了下半身，然而，他低头吻了一下秋水的眼睛，发丝里还有一点清香，秋水就忍不住紧紧地勒住了牧田的腰，黑暗中一片恍惚。牧田嘴里飘出来一股酒味，不过，秋水感觉一点也不讨厌，这是个熟悉的味道，多少次他都喝完酒回家 ，然后又多少次这样抱着自己，酒气的味道掩盖住他身体本来的味道，牧田身上的酒味，往往都是带着语言的，能感觉得到他要说什么，他却从来都不说，不说，有时候，就成了他表达的唯一方式。

　　牧田能感觉到抱住秋水的快感，他用手去扶秋水的臀部，秋水就会迅速地迎上去，薄薄的L裤，冷冷的屁股，牧田的手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臀部的骨头，然后把脚放在她两腿中间，这时候，他能感觉到一股热度从两腿之间沿着他的大腿传遍全身，他很喜欢秋水屁股里面的骨头，硬硬的，这个时候，仿佛这个人是真的在身边，是真实的，黑暗中唯一真实的东西，是永远都不会走的一个人。

    带着酒劲，牧田终于有了点睡意，秋水能感觉得到牧田发热的身体慢慢地变沉，又慢慢地松开，冷得秋水把薄薄的空调被全部拉上来盖在身上，又被牧田给甩开了。也许有点热吧，牧田朦胧中放开了她的身体，秋水心里一酸，落下泪来，每当夜晚牧田这样抱自己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深刻的失落感，有比黑暗更黑暗的东西围绕着她，这种失落的感觉是从来没有人给过她的，就是这个男人给的，仿佛这人有如此的聪明，却又如此的需要人照顾，聪明和傻在他身上自由地穿梭，真挚和玩笑，愤怒与和谐在他这里，一点也不违和，抱着我如此的冲动，却又沉沉睡去，她真想把他的头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胸前，让他咬咬，让自己痛一下，但他却睡着了。

    他的身体总是热的，冬天，夏天，他就是个暖水壶，他发胖了，更沉了，有时候都感觉喘不过气来，不过，心里更热爱这种踏实。

    早上七点钟，牧田就接到了王经理的电话：“牧总，昨天有个客户过来。订了一批货，这个要工厂赶，你有空就早点过来公司，我和你对接一下。”

　　“好。”

　　牧田转头看看旁边的秋水，头发乱乱的，挡住半边脸颊，脸对着天花板，这个嘴角是他最喜欢看的，平平的，和鼻子成了九十度，一片安详的样子，冷得把空调被都缩成一团了。今天星期六？他看了下手机，难怪，她没有起床的意思，总是不忘每周给自己放一个假假的假。牧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鸡皮疙瘩长得老高，才感觉到确实有点冷，秋水每次都喜欢把窗帘关得严严实实，一点都见不到光进来，牧田起身去拉开一点，薄薄的丝帐透出一点阳光进来。他回身钻到空调被里，低头看了看她洁白的胸部，像两个反盖的碗底扣在她的胸前，把嘴凑上去，狠狠地吸了一口，却被秋水用手箍住了头。

    这时，牧田能真切地感觉到她的味道，一股迷迷地肉体味。沉重的身体让秋水顿时清醒过来，冲动重新点燃了她，只是不想睁开眼，只是不想看见光，明亮的光线，穿过眼皮进入了她未曾睁开的眼睛，睡意与冲动同时冲刺着她的头脑，手用的力气更紧了。牧田只好老实的亲吻起来，半小时以后，他起身又去冲了个澡，然后下去买早餐去了。

    外面仍然有点闷热，他自己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还没上楼就已经下肚了，给秋水带上一个馒头，放到被子上，这个脸也没洗的，口也不漱的女人开始咀嚼起来，只是仍然不睁开眼睛，甚至连手也懒得动，全依赖牧田给她掰开一点点喂。这时秋水也感觉到有点热了，踹开被子，光着身子，扭了下腰。牧田又看到那两个圆圆的倒扣着的碗底，清晰的肋骨连着平坦的小腹，闭着眼睛继续吃着送到嘴边的馒头，秋水终于感觉到肚子里一股冲动，起身进了厕所，稀里哗啦，又光着身子回到床上，这时牧田居然睡着了。

    大约到了十点钟，牧田又醒了，这时看了看秋水，她仍然侧身卷脚睡得死死的，两个尖尖的骨头，不用手就能感觉得到，那就是她屁股的样子，牧田又冲了个澡，下楼，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