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城市的边缘有难得的清静海景,也有与城市中心截然不同的冗杂巷道。
低矮的墙沿偶尔停留着黑白的海鸟。
有那些玻璃建筑折射不出的安宁。
只是,你却迷失在某条错综的死巷。
前进不得,后退却又惧怕,直至日落蓉薄。
经过的人群由稀疏向拥挤,由拥挤向稀疏,循环往复着,至此,只有你一人。
12个小时前,眼前是海边城市独有纷呈的日出。
12个小时后,似封闭的城墙,紫黑色的界限在视线里落下前,某种执念铸成的保垒也不曾瓦解
静谧与孤独笼罩在这,比起初闻李钟硕遇事时的绝望与不甘,情绪起伏思虑左右,整个人却异常沉静下来。
对情绪的掌控愈发松散。
你发觉人生的反复就如同这城市中稀松又拥挤的人潮,交叠拥错的日出日落,就连这人无常的情绪也一样, 循环往复。
在这身体里的每分秒都在体会。
墙面上落了灰,而你看着细微灯光下同样细微散离的尘埃,发觉
往事的缚石压的你喘不过气,可若是你不再执着不可预料的变数呢?
若是你放弃本就做不到的责任事端,坎坷逃离,把那缚石彻底遗忘在后路呢?
人性本淡薄。
是情爱利益的牵扯才缚了人性。
江以恩就这样活吧,你是林清时啊。
江以恩江以恩的嘱托,终究只是负累啊。
抛开印刻在骨子里的责任,逃离所谓义务的牢笼又如何呢?
31个未接来电,而你挣开最后一点束缚的气力。
不是没有过对兄长的生死心切如焚的时刻,也不是没在这具躯体里把难熬的时事都翻过,翻过那一页。
一人之力终究绵薄。
一个与丈夫离婚还未深涉世的娇惯千金,拖着她疲软的身驱在这城市往来游走。
耗尽耐心与感情。
已经用不上任何力气。
而林清时能做的,不,她已经把手机摔向墙面,放弃了与江以恩的牵扯
她什么也做不到了。
松散拥挤,日落日出,起伏平静。
碎裂的屏幕细微的明灭,夜猫诡异的叫声落在你身后。
而你已决心在寻个出口。
某种幸福必定伴着某种错失,来的或早或晚,它终究围绕在身边。
到了这儿,倒是真想做回活得平淡无意义的林清时。
猫蹼蹭上某个会发光的凹凸平面。
锈械的机器里传来急躁又清冷的男声。
吴世勋江以恩,你在哪?
那人站在某个隐蔽的桥洞下。
手指上有渴泽的血迹。
用很大的力气在抑制他的喘息。
帽檐像要抵触到鼻梁。
他也才死里逃生。
猫咪惊动着远走。
而路过的女核疑惑又不屑的眼神落在那,尖细的鞋跟刺穿他的声音。
黑掉的屏幕只剩碎玻璃,有碴粒刺崩不经意划过她脚腕处的皮肤。
郑秀晶我要找到他们。
暗处潜伏的西装男人走到她身前,恭顺鞠身,以绝对的仰视姿态。
男找到SEHUN是轻而易举的事,根本不足您记挂。
郑秀晶我看你也该被钳掉了舌头扔进水库。
郑秀晶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念想他的人了。
她仍是个极端又浪漫的女人。
黑夜里有仆从为她引路,同样有落在她身后一米谨慎护着的门徒。
只是她蜿蜒在泥士上的血液,蒸发在发凉夜里的血气,却没人看到。
甚至郑秀晶自己都不曾在意。
把腰躬下,头发随之垂到膝盖。
那个足以让她用埋人泥上的尊严去尊重奉承的父亲,他主座旁的墙壁图画像是组约某个天主教堂屋顶的圣象。
耶稣的圣堂之中,他却以高尚姿态轻易定下罪责。
郑父我准许你的任性,却不是要你副败将的模样归来。
郑秀晶站在茶几前,她与父亲在人前的亲昵关系却总是伸展不来家中的
郑秀晶SEHUN出逃,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请您给我些时间
郑父我的傻女儿,他会老实同你回来吗?
郑秀晶我陪伴他近十年,是我们给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本。
郑秀晶他有什么理由流落在外?
郑父因为他的心不在这。
郑父秀晶那,你向来拥有骄傲的资本,父亲眼中的你无论何时都是优秀的
郑父即使你我都不愿承认,在SEHUN那小子眼里,你比不上,够不到他动心的标准
她仍站在刚进门的那个地方,茶几在她身前看上去如此容易碎裂。
郑秀晶半辈子的时间去追寻也罢,我不会让他一直流落在我视线外的。
郑父郑氏出逃的叛徒从来都是要被执以死刑
郑父若是你不能将他扼之荒野,我的人手自然会助力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