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姑苏求学,岐山听训。
可惜,这些都与福珠无关。
姑苏求学,不可能让这个资质差的可能终生结不了丹的人去,只是一个小丫鬟哪有资格白白占了名额。
岐山听训,更是与福珠无关,人家要的是亲传世家子弟。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细细碎碎的准备好东西,放在储物袋里让他们带上。然后不舍的送走他们,再一个人在莲花坞里刻苦修炼。
离那一天越来越近,福珠也愈发不安。
从他们去听学以来,福珠想尽办法,有事没事的就凑到江宗主和虞夫人身边,跟他们暗示现在过温氏猖獗,要多加提防,还是让弟子们多多训练为妙。
尤其是云深不知处被烧之后,更是直接谏言温氏狼子野心,急需联合百家。
岐山听训来时,福珠更是跪求,字字泣血。
可惜人微言轻,他们只觉得福珠是个胆小的丫鬟,杞人忧天。
可能是近来的行为过于出格,她被虞夫人禁了足,且不许任何人来探望。
江澄和魏无羡有偷偷来过,他们不理解福珠这样的行为。但在她再三拜托他们一定要好好和虞夫人谈谈时,倒也应了。
江厌离忧心忡忡,却也温柔安抚。
又是最平常不过的一日,福珠莫名有些心慌。
她向来不是那么安分的人,便偷溜出去查看。远远的听见大厅里传来巨大声响,赶到时又看见了那熟悉的炎阳烈焰袍。
紫电凌厉的飞舞着,江澄凄惨的大喊“阿娘,小心!”几乎是见到的一瞬间,她就不由自主的扑上去,抱紧了江澄。
时光逆转,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日,被温逐流震碎心脉的疼痛,让福珠的灵魂都战栗起来。
疼,真的好疼,疼到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战栗。
“福珠!”
“啊!”福珠尖叫着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船舱里。
“福珠,你怎么啦?做了什么噩梦?刚刚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江厌离温柔的拿帕子帮福珠擦汗,满心忧虑。
福珠的眼睛顿时红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数日前,江厌离要去眉山虞氏探望生病的老夫人,心疼福珠被禁足,专门求了虞紫鸢,这才带了她出来。
福珠探亲这一路都不安生,整天都试图让江枫眠改变主意,回去加强莲花坞防护。
江枫眠道:“福珠,这些事情我们大人会处理,你不必过于担心。”
福珠忧心道:“宗主,我常听人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落于绝境,逃跑并不丢人。”
很明显的暗示,可福珠觉得敷衍。
现在,他们探亲结束,是回莲花坞的路上。
什么都晚了,莲花坞里该发生的都已经结束了。
福珠抱着自己的膝盖蜷成一团。她努力过了,可是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江厌离心疼的轻轻抱着她安慰,这样脆弱的福珠是她没见过的。
但是,这些天,福珠闹得确实太过了。回来的路上就病了,整日里梦魇不断。
“福珠,别怕,我一直在,你先喝药好不好?”江厌离端着碗,温柔的喂她,福珠乖巧的喝了,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这药里,有安眠的成分。
“福珠睡了。”江枫眠道:“这孩子,这些年也将自己绷得太紧了,好好睡一觉也好。”
“嗯,看着还是不踏实,回去还是要好好养养。”江厌离忧心道。
福珠这样实在不像样子,那家的丫鬟是要主家小姐来照顾她?可江枫眠站在船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药,都是他去抓的。
江枫眠不知为什么,福珠这些年将自己绷得那样紧,一时半刻都不敢松懈。她是个好孩子,将家里的孩子照顾的很好,就是胆子有些小。
从她当年意外落水之后,除了照顾家里孩子,也不愿意与人接触了,日夜不休的埋头苦练。
江枫眠当然知道,一宗之主的掌控力还是有的,可她带动的江澄都上进平和许多,他也就没干预。
一次落水,将她吓成那样。姑苏后听了温氏恶行,就开始担忧。岐山听训,更是恍若惊弓之鸟。
岐山温氏野心昭昭,江枫眠何尝不知,可现在的百家犹如一盘散沙,他已经尽力做到了能做的所有。莲花坞的防备,已经加强了。
机密之事,对个小丫鬟不可说。虞紫鸢为她好,像教育自家孩子一样,罚她闭门思过,可她生生将自己吓出病来。
本来江枫眠还不信,福珠瞧着是个傻大胆。结果大夫都确诊了,惊惧所致。
这下还有什么说的,就是胆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