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街头巷尾间,又多了传闻。
据说,那孟家姑娘不要脸,整日缠着江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江公子狠狠拒绝了,跪在地上哭的可惨了。
可她哭的那么惨,跟她有一腿的魏公子也没出来看她。可见是她自己倒贴的,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她。
孟潇却不在乎,一如既往地开店生活,笑得比从前更开心。让来看笑话的众人吃足了瘪,羞恼的骂一句:“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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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江澄返回来找她,还亲自送她回家,虽然两人离了一米远,他还嘴上硬梆梆的道:“你可别误会,我才没跟着你,只是要回莲花坞,顺路罢了。”
孟潇笑道:“好好好,我都知道,是我求之不得想和江公子您一路同行,跟着您的。您只是顺路,才不是想和我一起走。”
江澄是修炼者,他要想走,早就甩了孟潇几百里了,那还会悠哉悠哉的走在他旁边。
时值夕阳西下,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的格外长,离得也格外近,孟潇笨拙的跟着江澄,将头微微倾斜一个角度,影子孟潇就呈现出一个依偎在影子江澄怀里的剪映。
格外幸福,像一对甜蜜相守的恋人。
江澄诧异道:“你在干吗?表演耍猴吗?还是身上长跳蚤了,蹦前跳后的。”
孟潇:“……”。
江澄一张口,就知有没有。孟潇幸福浪漫的小心思顿时散了,满脑子都被‘耍猴、跳蚤’刷屏了,她几乎能想象到江澄眼里她滑稽的形象。
孟潇深吸一口气,道:“没事,刚才蹲太久了,不知道被什么咬了,身上不太舒服。”
江澄嘲讽道:“呵,谁让你喜欢蹲在水边喂蚊子,这舍己为人的伟大义举,赶明你也去割肉喂鹰算了……”
孟潇低着头,有些沉默。她现在满脑子都被自己滑稽的形象塞满了,更重要的是,这是江澄眼里她的形象。
江澄一顿,脸上有可疑的红晕,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她,别扭道:“这是止疼药,很管用的,上次夜猎受伤,我阿娘专门研制的。”
孟潇心里一喜,脸上就藏不住欢欣雀跃。
江澄有些后悔,连忙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你那副丑样子,好赖是云梦的百姓,别丢了我云梦江氏的脸。”
孟潇笑着接过来,道:“我知道了,以后出门在外,绝对不会给阿澄你丢脸。”
“哼,随便你!”江澄说完,飞身一跃就不见了。
孟潇握紧了还带着江澄体温的药品,这才发现,已经到家了,星星都挂上了枝头。
时间过得可真快,明明出去时跑了许久,和江澄一起走回来,却觉得快如闪电。她来没来得及好好品味那幸福,他就走了。
从那时,孟潇就知道,江澄心里在乎她。
这就够了。
孟潇心里正美着呢,那里在乎别人的感受。她只在乎江澄,其他人怎么看待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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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尝过一点甜头的人,便再也吃不得苦了,孟潇史无前例的思念江澄。
孟潇每一日都穿上最仙的衣服,画上最美的妆,凹好最媚的造型守在店子里,盯着莲花坞都快成了一块望夫石。
她没等来江澄,甚至莲花坞的弟子也甚少出门,只等到了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和小人行径。
女人扯着男人的耳朵,不屑的呸了一口浓痰,道:“看什么看,那样的骚狐狸有什么好的,长那么丑还爱作怪……”
男人支支吾吾的迎合着,晚上却跑来敲孟潇家门。大概农家的姑娘开始打扮,对别人来说都是不正派的,可以被轻浮的。
孟潇才不受这窝囊气,拿着菜刀追了出去,闹得周围一片灯火通明。
男人颠倒黑白,道:“不关我的事,是她勾引的,不知怎么犯了疯病,肯定是想讹人。”
女人帮腔作势:“就是,我们当家的白日路过还冲她吐口水了,最是唾弃这种人。”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杂杂的,好像都是孟潇的错,指责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孟潇气的浑身发抖,拿着刀就要拼命,却被赶来的老爹拦住,一巴掌打醒了她。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这些年闹得笑话还不够多吗?这些年你弟弟也大了,他也该进学了,你为家里想想好不好?”
老爹世代在这扎根,活的就是乡性。女儿和这世间众人都不同,他们也宠着,可现在儿子要进学了,她也该闹够了。
孟潇不理解,可看着爹娘颤抖着身子,互相搀扶着哭泣的样子,顿时失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第一次当古人,才学会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