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身处高位也有身不由己之时。便是新婚之喜,也被西北边疆红领急使一封战报打乱了原本的安排。
一大清早也来不及多加梳妆,草草地挽了一个发髻便紧锣密鼓地张罗着叱云南此次远行的行囊。
西北多风沙,尤其是大风一刮那漫天飞扬的尘沙便让人口不能言、眼不能睁。
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叱云老夫人一清晨便杵着龙头拐杖早早地在府门前给自己的孙子践行。武将之家出来的老妇人见惯了生死离别,一双眼睛虽然有些模糊看不清东西却依旧洞澈人心。
叱云南一身戎装,翻身上马间甲胄轻微响动,端的是沉稳肃穆的一派淡漠。
叱云南“事发突然,不必远送。”
他话音落地,缓缓看向一旁缄默不言的李常笑,良久才叹了口气。
却是什么也没说,只听得战马长嘶一声便疾驰而过,渐渐模糊了身影。
站在人堆里的红罗突兀地上前一步,望着叱云南远行的身影直直地发愣。
叱云老夫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被李常笑搀扶着进了府门。
大堂之上,叱云老夫人坐在上首闭合着一双眸子似在小憩。一时间在坐诸位都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这位老夫人。
二房的夫人姓姜,嫁与了叱云家二老爷。夫妻间也算是白首不相离,奈何天不遂人愿,二老爷体弱多病终究是早早撒手人寰。徒留下姜夫人和一个年幼的儿子叱云天。[原著名为蒋天,神医的徒弟。姜夫人是我杜撰出来的。]
李常笑明白老夫人为何这般,前些日子便李家的眼线便来禀报了李长乐毁容一事。如今虽被封锁了消息,便是李家的人也不知晓。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又能瞒到几时?
屋子里就四个人,剩叱云天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沉不住气,坐在那里好似屁股生疮。
叱云老夫人“小天……”
叱云天“祖……祖母!”
他耷拉着脑袋回应着,以为前阵子胡闹的事叱云老夫人还没有消气。
叱云老夫人“卢公仙逝多年,你跟随他行医问药这许多年……可有恢复容貌的好法子?”
她的声音波澜不惊,似乎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可是李常笑却很清晰地看见老夫人攥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一听不是找前科算账,叱云天总算来了精神,见是自己的长处,他笑得很是自信。
叱云天“那便要看是何种程度何种原因,若是能当面诊断便是再好不过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间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哀哀戚戚的哭声和丫鬟慌慌张张的祈求之声。
一名头戴斗笠的窈窕女子仓皇无助地闯了进来。她跪服在老夫人的腿上,哭得肝肠寸断,端的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李长乐身边的丫鬟檀香跟随在女子身后,见她只是哀哀戚戚地哭泣,便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求老夫人给我家小姐做主啊!前些日子,周妈妈给小姐送了一种上好的头油和娇容膏。可是小姐用了不过半夜,便是浑身奇痒,控制不住抓挠。还好大夫人备有清心露,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