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咋暖还寒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了龙城警局往日的宁静。
这场雨难得给我空闲,可以安稳的坐在办公室中,一壶清茶,渡过一天。
“伤蓝,伤蓝。”老搭档刘洋撞开办公室的桃花心木木门,兴奋的朝我挥动着双手。
我放下茶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先别说话,让我猜一猜。”
我离开办公桌,走进刘洋,仔细看了看,片刻后,我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佳人有约,难怪你如此兴奋。”
“伤蓝,你怎么知道李小姐邀请我们去神秘庄园聚会。”刘洋脸上写满了不解。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我继续大笑着。
黑色悍马越野车像一支利箭穿进圆锥形的山丘之间,灰色的柏油马路在快速朝后退去,暖风吹拂,令人心旷神怡。
刘洋在路上一反常态的欢呼雀跃,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笑了笑,心里唯一的担心也放了下来,心想,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聚会而已,不会发生什么的。
可我不知道的是,噩梦一直在追逐着我,如影随形。
“伤蓝,伤蓝,你看到那些高耸的尖顶了吗?”
我皱了皱眉,打开车窗,朝外面看去。
“是的,我已经注意到了,看起来那些建筑物有些年头了,也许是一座瞭望塔也说不定。”
刘洋猛打方向盘,把越野车驶进了了一条林荫小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的眼睛。”刘洋感叹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准确的说,这是一座抗战时期遗留下来的碉堡,虽然经历了几十年风吹雨打,却依然坚固,李小姐的父亲对它进行了适当的改造,目前这座碉堡已经成了神秘庄园的谷物储存仓库,碉堡有着绝佳的密封性,这对谷物的保存和发酵,简直是得天独厚的场所……”
“刘洋,你对李小姐是认真的吗?”
“啊!”
刘洋想不到我会突然岔开话题,猛踩了一下刹车,越野车的刹车片和轮胎剧烈摩擦,发出一声怪叫。
刘洋把越野车停在路边的停车篷,关掉引擎,然后双手扶着方向盘,似乎在内心斟酌着词汇。
片刻后,刘洋说道,“你该明白,我对李小姐是非常认真的,除了她,在也不会有人走进我的心里了。”
刘洋说的极其真挚,毫无疑问,他已经陷入了爱情的陷阱,不可自拔了。
我沉默着跳下车,转身反手揪住刘洋的衣领,把他按倒在车窗前,“刘洋,我必须告诉你,即使再过20年,门当户对的爱情依然不会有好结果的,李小姐是豪门公主,而你只是一个月薪三千的小警察。。”
刘洋直视着我的眼睛,满脸倔强,“你说的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但我不在乎,我相信李小姐也不会在乎的。”
“唉。”我叹了一声,松开了手。
神秘庄园是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复式建筑,共七层,极其庞大,却并不让人感到空阔。
“刘警官,蓝大哥,你们到啦。”李若彤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从宅院内传来。
片刻间,她便提着长裙,一路翩翩小跑过来。
“李小姐,好久不见,谢谢你的邀请。”刘洋涨红着脸,双手紧张的上下搓动着,一脸窘迫。
李若彤神色一黯,“是啊,时间过的好快,一转眼,三年过去了。”
已经三年了吗?
我心中一痛,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我叹息了一声,“人始终是要向前看的,时间能治愈一切。”
“嗯。”李若彤点了点头,“我们进去喝茶吧,今晚有个舞会,我爸爸也会参加,到时候我把他引见你们认识。”
“地产大王李林,这个传奇人物,终于肯现身了吗?”我心想。
来到庄园大厅,李若彤的后妈王瑶热情的接待了我和刘洋。
王瑶剪着一头齐耳短发,脂粉未施,四十岁的女人,却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一颦一笑,充满着成熟的风情。
大厅装修的典雅至极,柔软的古波斯地毯,米色的欧式家具,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无不在彰显着主人至高无上的地位。
此刻,大厅内宾客如云,人头攒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着茶,品尝着鸡尾酒,交流着近况,好不热闹。
李若彤对我和刘洋道了个歉,就先行离去,忙着准备舞会去了。
“欢迎你们来到神秘庄园,我主修的是土木工程学,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去碉堡看看,相信我,绝对物有所值。”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迎了上来。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若彤的表哥江泽,他和若彤是青梅竹马的玩伴。”王瑶说。
我和刘洋朝他点头致意。
“哦,忘了说,庄园的碉堡改建都是江泽一手完成的,你们年轻人一定要多多聚聚。”王瑶说。
刘洋顿时满眼放光,大声道:“那真是太好了。”
“那两位跟我来吧。”江泽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就在此时,大厅的房门倏然打开,一个年轻的女子搀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在男人身上。
“咦。”王瑶半带惊异于爱怜的目光射到那个男人的身上,快步迎了上去。
“欧阳,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王瑶责备的瞪了男人一眼,又道,“小梅,快带欧阳去客房休息,给他换身衣服,烧点醒酒茶。”
“我知道了,王阿姨。”那个年轻女子不住点头。
“我不去。”欧阳一把推开小梅,抬起手,摇摇欲坠的走到江泽面前,伸出修长的食指,指着后者的鼻尖。
“我要去看江泽,江大建筑师的杰作,谁都不许拦着我。”
江泽脸色阴郁,一脸不快,“我可没有闲工夫伺候一个酒鬼,今天是大吉之日,我不想和你吵。”
“你说什么?”欧阳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瞪着血红的眸子,用力扯开领带,大吼了一声。
眼看大厅的火药味愈来愈浓,王瑶苦笑的摇了摇头,对各位宾客做了个致歉的手势。
“江泽,如果欧阳也有兴趣,那就一起去吧。”王瑶用力拍了拍江泽的肩膀,然后回身道,“如果大家都有兴趣,那就一起去看看,你们说好不好?”
不可否认,王瑶是那种非常擅长制造气氛的女主人,对于女主人的提议,客人们自然都不会没有礼貌的拒绝的。
除了欧阳,其他客人都从桌椅前站了起来,跟江泽询问着碉堡的事情。
王瑶一一给这些客人互相做着介绍,我也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这次舞会,其实是为李林60岁的寿辰准备的。
舞会被邀请的宾客都是各个行业的上流人士。
我在心里默记了一下这些客人,一个有12名之多:
周宏(男,龙城晚报主编)和吴雨(家庭主妇)夫妇
郑强国(男,龙城六福珠宝董事)
朱晨(男,龙城大地地产董事)与钱素夫妇
金来(男,龙城银行行长),莫默(女,龙城大学校长)
魏成龙(男,龙城黑暗之巢地产董事),水莲(龙城市有好衣集团董事)
欧阳(男,建筑设计师),他是李若彤的远方亲戚,从小寄居在神秘庄园。
李小梅(女,建筑设计师),她李若彤的同学,和欧阳是情侣关系。
江泽(男,建筑设计师)是李若彤的表哥,从小一起在神秘庄园长大。
由江泽在前方带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碉堡走去。
王瑶在庄园门口,礼貌性的挥着手。
她饲养的那只大鸟,此时震翅高飞,在庄园上空盘旋着。
以前听李若彤讲,那只鸟的名字是小黑,它聪明极了,会模仿各种动作,会看报纸,掸灰尘,它每天早上起来就喜欢模仿佣人们的动作。
神秘庄园距离碉堡有200多米的路程,司机开着客车带着一行人朝目的地驶去。
路边茂密的树枝像大伞一样撑开,草地上翠绿的风铃草,令人心旷神怡
“我们到了。”江泽大喊一声,不等客车停稳,就跳了下去。
“伤蓝,快看。”刘洋拉着我跑下车,来到高耸的碉堡前。“老天,这真是一个完美的杰作,太令人惊叹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如古塔一样的高大建筑物,心中啧啧称奇,碉堡裸露在地面的部分高达18米,顶部呈圆锥状耸立,就像一个竖起来的****。
顶端的一侧有一个可活动的活页天窗,天窗一侧架着一个滑轮组,绳索垂在碉堡侧方,绑在距离地面三米处用拗弯的拇指粗的钢筋浇筑的铁梯上,铁梯间隔很大,直达碉堡顶端,看起来,要靠这些铁梯攀登上碉堡顶楼,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也许你们不知道吧,神秘庄园农场的农产品都存储在里面呢,不过今天有些可惜了,所有佣人都回去庄园帮忙了,见不到佣人装填食物和取料的过程了。”江泽有些歉意的弯了弯腰。
欧阳直了直身子,“我认为碉堡储存应该使用机器来工作,这儿的人都是用旁边的滑轮装置来吊装存储物,危险系数太大了。”
“不。”江泽摇了摇头,“这里的滑轮非常结实,不管多重的东西都能吊起来,就是200斤的胖子都可以。天窗附近的台架是活页式的,存储物吊上来放下去的时候,重物一碰到窗户就会自动打开,物品就落入碉堡内部,台架和天窗就重新固定,回归原位。当然啦,佣人们也可以通过铁梯爬上去,只不过麻烦了一点,因为铁梯上下间距太大了。”
“江先生。”周宏突然说道。“我对这里曾经有人被谋杀的事情很感兴趣,也收集了不少材料具有所知,死者是一名女性吧。”
“老周。”吴雨推了丈夫一把,“这大白天你就喝醉啦,胡说八道什么呢。”
周宏并未理会妻子,板着脸,直视着江泽,“江先生,不知道你和那位女死者有什么关系吗?”
江泽用凌厉的眸子瞪了一眼欧阳,后者无所谓的冷笑着。
面对周宏的逼问,江泽冷冷的道,“周主编,新闻报道不应该是陈述事实吗,为什么这种未经证实的指控你也能说出口,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的专业能力了,我可以告诉你,神秘庄园绝对没有发生这种事情,如果你在无端散布谣言,我不介意从邀请名单中剔除掉你。”
“请我出去,恐怕你没有这个本事吧?你真把自己当成庄园的主人啦,”周宏阴阳怪气的拉长音调,“虽然若彤小姐对你不错,但你以为王瑶夫人会看上你吗?你就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婊子养的杂种。”
江泽脸色顿时大变,怒道,“我给你一个机会改变你的说辞,如果你敢说个不字,我们法庭见。”
“哇。”钱素吃惊的叫了一声,“我才想起来,江贤侄的父亲可是龙城大名鼎鼎的铁口律师江铁呢”。
魏成龙皱了皱眉,“朱夫人不愧为商场铁娘子,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只有只有你们朱家才干的出来吧,虽然你和江铁素来不和,但大人的事情有必要牵扯到孩子身上吗?”
朱晨眉头一皱,转头低声对钱素说:“夫人,跟江贤侄道歉。”
钱素愣了愣神,毫无感情的弯了弯腰,“江贤侄,真是抱歉啊,你钱阿姨就是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
江泽动了动脸颊,露出一个微笑,“我作为一个晚辈,当然不会对长辈们有什么异议。”
说完,江泽脸色阴寒的直视着周宏。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至。
李若彤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奔了过来。“各位叔叔阿姨,我父亲请各位回神秘庄园,舞会马上开始了。”
登上客车,我想去刚刚发生的一幕,内心突然不安起来。
神秘庄园浸润在落日金黄的余辉下,袅袅的烟雾和碉堡隔空相对。
已是黄昏。
(3)
夜幕降临,天色漆黑,神秘庄园的大厅上,摆满了各种鲜花,彩带的装饰品。
大厅在五颜六色的彩灯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富丽堂皇。
所有宾客已经悉数到场。
王瑶携着久未露面的李林应酬着嘉宾,一番觥筹交错,笑谈风声后,乐队奏响了柔美的音乐,众人的谈话声立刻静了下来。
这时,一名美艳的女子珊珊上台,她白嫩的大腿在晃动的开口礼服长裙下若隐若现 ,裸露的双臂和半裸的酥胸如玉似雪。
“是李小姐。”刘洋兴奋的冲我叫着。
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江泽穿着昂贵的白色西服,满脸爱慕的朝李若彤举杯示意。
眼光扫视间,我看到欧阳一个人在座位上大口大口的灌着酒,眼睛却一直在追随着大厅里,似乎在寻找什么。
李若彤手持着麦克风,用充满感情的吴侬软语说道:“各位尊贵的客人们,非常荣幸你们能够来参加家父的60寿辰,请容许我为父亲唱一首歌,寄上最美好的祝愿,愿我的祝福能带给你们欢乐。”
在音乐的歌声中,众男士纷纷携着妻子或舞伴,踏进舞池翩翩起舞。
“蓝大哥,你怎么不去跳舞。”李若彤提着裙子来到我身边。
“我们对跳舞兴趣不大呢。”我说道。
李若彤嘿嘿笑了起来,“那我陪你们喝酒吧。”说着就真的坐了下来。
时间过的很快,舞会已经进入了后期,这时候王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若彤,你有没有看到你爸爸的怀表?”
“爸爸的怀表不是一直随身带着吗?”李若彤反问了一句。
“可是没找到。“王瑶嘀咕了一声,”有可能是遗落在碉堡里了,你爸爸昨天还特意亲去了一趟碉堡查看。”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怀表上现在应该堆满了农作物,妈妈,你别着急,我屋里还有一套怀表,是给爸爸的礼物。”李若彤说道。
“也只好这样了。”王瑶抚了抚头发。
她的指甲留的很长,涂着血色的指甲油,极具魅惑,食指上一道划痕让我皱了皱眉。
这时候欧阳走了过来,“王姨,我刚问了李叔,他说他是从后院绕路前往碉堡的,怀表可能掉在半路上了也说不定,我刚去后院,可是大门锁上了,而后院只有王管家有钥匙,可是他在舞会开始前就有事出去了,看来要找到李叔的怀表只能等明天了。”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睡觉吧,只是一个怀表而已。”王瑶充满爱怜的说。
“王阿姨。”李小梅走了过来,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喝了不少酒。
“是小梅啊。”王瑶淡淡的道。
李小梅看了王瑶一言,又看了李若彤一眼,突然无声的哭了起来。
“小梅,我们回去睡觉吧,你喝了不少酒。”欧阳拉了拉李小梅的手,却被后者甩开了。
李小梅头也不回的朝二楼走去。
“小梅,小梅。”欧阳叫了几声也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唉,这孩子一直不让人省心,”王瑶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4)
夜色浓如墨,一场暴雨隔绝了天地。
当女佣惊慌的敲响我的房门,把我吵醒的时候,我生气地看了看表,才七点钟。
女佣立马说道,“对不起,伤蓝先生,主人请您立刻去大厅,说有急事。”
我皱了皱眉,抓起窗台上的衣服,去惊异的发现黑色休闲裤角处出现了几个微小的裂缝,上面还沾着几丝动物绒羽。
“这该死的扁毛畜生,”我怒骂了一句,穿上衣服,来到隔壁拉起起刘洋就匆匆地来到大厅。
王瑶和李林,李若彤的脸色极其难看,衣服也没有穿好,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很抱歉,这么早吵醒你们,我们庄园里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江泽贤侄他...”李林道。
“他病了吗?”刘洋揉了揉眼睛。
“不,他死了,他在碉堡里死了。”王瑶颤抖了一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刚刚有人跟我打了电话,我知道你们是警察,我想你们对这种事情肯定有经验,所以我还没有报警。”
“还是先报警吧,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刘洋道。
“好,那我现在带你们去现场。”李林道。
我和刘洋和众客人一起朝外面走去,我的步伐非常沉重,就像将要面对魔鬼的世界。
“太不可思议了,江泽的父亲和我是多年的挚友,江泽这个孩子其实一直是个好人,最糟糕的是,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自杀,听说江泽欠了银行许多钱,如果我和夫人早点关注这个事情就好了,现在我真无法原谅自己,”朱晨说。
“如果真是自杀,这就太奇怪了,他可以选择其他地方,而不是来到距离庄园20米之外的地方自杀。”我说道。
“伤蓝先生说的没错,不过,假如是谋杀,那也很离奇,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动机。”欧阳道。
“说到动机,这个难说了,不知道是谁和江泽一直不对付呢?”魏成龙冷冷的说道。
“是啊,昨天的事情,我们的可都看的清清楚楚了。”宾客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我们来到了碉堡边上,发现佣人都用怪异的眼神凝视着碉堡,由于害怕破坏现场,都没有在干活。
“如果想进入碉堡,从梯子上去最方便,”王瑶指着铁梯说道。
“我进去看看,”我对着刘洋打了一个眼色。
“别在里面待了太久,碉堡内空气不流通,你去看一下马上就出来吧。”刘洋提醒我。
从碉堡顶部的天窗进入毫不费事,特别是我这种干瘪瘪的瘦子。
江泽身上穿着舞会的服装,西服扣子解开了,衣领也撕裂了。
他倒地的姿势很是奇怪,看起来像是失足坠落,头部砸到地板,失血而死。此外,我在江泽的脚踝处发现一圈浅浅的红色印迹,上面还有一些出血的痕迹,裤管处也有几道非常小的裂缝。
咦,这是什么?
我起身的时候,脚边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是一个怀表,我捡起怀表,在地面做了一个记号出去了。
“这是我的怀表啊,你在哪里找到的。”我爬出碉堡李林指着怀表问。
“我昨天就找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原来是掉在碉堡里了,看来有可能是昨天视察的时候掉在那里的。”
“有可能,怀表落在离取物口很近的地方,”我点头道,“嗯,死者已经死了很长时间,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舞会中期,也就是8:30到9点之间,初步看来死因是头部碰到水泥地面,造成的颅骨破裂失血过多而死。从现场来看,死者可能是在寻找怀表的时候意外失足坠落身亡...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小事实。”
我欲言又止,恶心的丢掉手套。
“伤蓝警官,你发现了什么?”李若彤说。
我顿了顿,“我发现死者的直肠括约肌很松弛...”
“你是说...”刘洋瞪大了眼睛,满脸掩不住笑意。
我重重咳嗽了几声,“初步可以确认死者多次和男性发生过亲密行为,但也不排除,死者有自虐倾向...”
“闭嘴,死者已逝,你不能再侮辱他。”欧阳突然像条野兽一样朝我扑来。
王瑶连忙抱住欧阳,“欧阳,你够了,够了...”
我嘘口气,整了整衣领,“各位,首先我是警察,陈述事实是我的责任,请你们保持情绪克制,好吗?”
“你别说了。”李若彤捂着脸跑开了,一丝晶莹滚烫的液体甩到了我脸上。
现场的气氛由于这个枝节,一度变得尴尬,沉默,谁都没有想到平时文质彬彬,对人礼貌周正的江泽居然会是同性恋,这个消息实在过于震撼,让人无法接受。
许久,李林说道:“看起来是意外无疑了,不然这个凶手一定跑不了。”
“这话怎么说?”我问道。
“伤蓝先生,你不知道,神秘庄园内部和外部都装有红外摄像头,只要有人离开庄园,走出建筑外面,摄像头都能捕捉到的,我想如果是谋杀,凶手一定会出现在监控之内,可是我刚刚打完电话,佣人告诉我,监控里面没有江泽外出的画面,而且,前往庄园的道路都是私家路,有专人把守,外人是不敢也不会进来的。”李林道。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进山的道路是封锁的,山下有专人看守,没有通行证是不可能进去的。
我想了想,点头道,“那我们回去看过录像再说吧,在走之前我想问问佣人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再说六点五十分,现场一切我们都没有动过,警官。”
围观的一个佣人回答道,“我们一般都是这个时候工作的,这个时候是把粮食放进碉堡的时间,今天早上,我和张牛爬上梯子,打开取物口,突然就看到一个人倒在里面,接着,我们就给主人打了电话。”
“昨天,你们几点收工的。”刘洋问道。
“昨天我们休息,警官,过了晚上六点,谁也不会到这里来,因为这里附近没有安装照明工具。”
“嗯,我点了点头,”李先生,在收工之后,碉堡的天窗一般是锁住的吧。”
“这倒不会,因为没有人会到这儿来偷东西,都是一些食物,即使偷了出来,也不能运走。”李林道。
“嗯,谢谢你们,我能够在现场逗留一会吗?就让刘洋警官,陪你们回去调查摄像头的事情。”我说道。
看着刘洋和众宾客离开,我昂头看着高耸的碉堡,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我按了按额头,重新爬上碉堡,碉堡天窗的台架上一条清晰的刮痕,让我皱了皱眉。
等我回到神秘庄园的时候,刘洋蹲坐在草地上抽着闷烟。
见到我,刘洋狠狠地甩掉了烟头。
“可以确定摄像内容的真实性吗?”
“是的,那些视频绝对是真实的,不存在一点伪造的。”
“那么,你有看到死者出现在监控器内吗?”
“没有。”刘洋摇头。
我突然之间觉得整个神秘庄园的空气都变样了,像是不吉利的象征,没有灿烂的阳光,没有野鸟的鸣叫声,整个庄园笼罩在一股浓郁的黑色迷雾中,我知道噩梦又追来了,真该死。
“砰。”
一声巨响,一个黑影突然坠落。
鲜血瞬间在她胸口泛起星星点点,眼角那一抹晶莹,好似情人墨绿的眼泪,又像是雨滴。
天下雨了,如泣如诉的雨声笼罩在庄园上空,似是多情女子在无力吟唱:
我最美的爱恋都给予了你。
在那最美的年华,所以的欢笑和暧昧忧愁都给予了你。
……
……
……
“若彤,你怎么那么傻呢...”王瑶流着眼泪低语着。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刘洋瞪着血色的眸子问道。
“王姨,你休息一下,让我来说吧,”欧阳拍了拍王瑶的后背。
“当时,我,李叔,王姨,在房间商量着江泽的后事处理问题,接着李叔接到一个电话匆忙出去了,之后若彤进来,一话不说就跳了下去,她太傻了,江泽你到底什么魔力啊...”
“你的意思是,若彤这么做是殉情?”我皱了皱眉。
室外。
李林整个人就像突然之间苍老了十岁,他眸子泛着一圈圈血色,无力的坐在走廊上。
我心情沉重的扶起李林,把他送回房间,目光闪动间,床头柜上放着几盒补肾的药物,让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窗外的雨声还在继续,似是多情女子在无力吟唱:
我最美的爱恋都给予了你。
在那最美的年华,所以的欢笑和暧昧忧愁都给予了你。
请推理出凶手是谁?杀人手法是什么?杀人动机是什么?人物关系是怎么样的?必须附带详细的推理过程!
感谢侦探推理迷伤蓝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