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咯噔一下,流感,顾从今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虚弱,不会是得流感吧?
尽欢站在十二楼01房门口,她怀里抱着鸡汤,肩膀上还背着一个手提包,她按下门铃。
一次,两次,直到第三次才有人来开门,那人声音有点不耐烦,“谁啊?”
顾从今有点烦躁地拉开客厅的门,本来脑子就晕沉沉的,再加上和许尽欢打了一通电话,她似乎不是很关心他的状况,火气淤积。
结果,顾从今看到一个小时前,还在和自己打电话的女人,出现在自己家门口,而且,抱着一个蓝色的保温盒,她整个人被暖色的灯光晕染。
尽欢跟着顾从今进客厅,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顾从今走到哪,她就走到哪。她有点心虚,冲动是魔鬼,果然没错。
其实,想想实在是有点荒唐,顾从今没朋友吗?那轮得到她千里迢迢跑过来照 尽欢在心里提醒自己,下次,不能再有下次了,千万不能被美色所惑。
顾从今换了一套灰色休闲家居装,俩人面对面坐在餐厅的木桌上,他不说话,只是打量着尽欢,以及旁边那个蓝色保温盒。
顾从今目光转向那个蓝色的保温盒,疑惑道:“你千里迢迢跑过来,难道是为了送温暖的?”
尽欢把额前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其实也没有很远,我只是尽同学之情。”
她两只手交握着,右手大拇指来回揉左手虎口处。好吧,她再次犯蠢了,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这没名没份的,她那么主动干嘛。
顾从今往椅背靠去,一副玩味地模样问:“你对所有同学都这么热情?还是说你只对我一个人这样?” 尽欢打开保温盒,白色的水雾往上升,鸡汤的香味慢慢弥漫在两人之间,她拿出盒子隔层的白色瓷调羹,放进去,汤还是热的。
她把鸡汤推过去,手托着下巴:“你喝不喝?”
橘色的灯光下,女人手托着下巴,有点期待地看着他。
那鸡汤看起来很鲜美,很少的油漂浮在上面,还是热的。
顾从今不太喜欢喝汤汤水水之类的东西,这一次,他尽数喝完,就连汤里的枸杞和红枣也被他喝完了。
上次见完面之后,并不是不想去联系她,不过太忙了,马不停蹄地做手术,昨天给一个胃穿孔的病人做手术,做手术的时候专心致志,没发现自己不舒服。
晚上去查房的时候,撑不下去,晕倒了,外婆非得让他请假,最后抵不过外婆的唠叨。
还有他父亲,那个对他没有尽过义务的男人,突然之间要关心他的生活,顾从今对父亲没有感情,甚至还有点怨恨。他的生活像一团麻线一样,缠在一起,一团乱。
他和父亲一旦谈话,那架势不像亲人,倒是像国家领导人之间的会晤。
晚上盖着被子的时候,身上出了很多汗,黏糊糊的,睡着不舒服,他突然有点想她了,便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顾后果,给她打了微信电话。
听到尽欢的声音,他有点满足,然后电话那头是女人着急的声音,他想,有人关心真好,她还是那个在操场下给他送药的少女。
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还是没变。
这会,真真切切看到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是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