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小院,小女孩换上粉粉嫩嫩的衣服和鞋子,宁瑟做了一大桌饭,倒也其乐融融。
“你知道哥哥的电话号码吗?”宁瑟问。
“知道。”小孩子趴在桌子上对着美食垂涎欲滴。
宁瑟打了朱皓之的电话,他似乎有点诧异宁瑟会叫他一起吃饭,不过还是答应了。
朱皓之看着饭桌上的粉色团子嘴角抽搐:“朱敏之你怎么回事?”
小敏之吓得拿筷子的手一抖。
宁瑟给她夹了块鱼肉,淡淡地说:“衣服和鞋是买菜送的。”
朱皓之:“……”他居然会觉得宁瑟变了,果然还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脾气。
“你不要把女孩子当男生养。宁瑟在他碗里放了个狮子头,“不过,有件事我昨天晚上就想问了,你……不冷吗?”
朱皓之看着碗里的狮子头受宠若惊,纳纳地说不冷。一阵风吹过来,钻进裤子的破洞里,冻的他脖子一缩。
宁瑟:“……”
朱皓之:“……”
朱敏之:“吧唧吧唧。”
朱皓之:“小孩子吃饭不许吧唧嘴!”
宁瑟起身去关了门。
因为是周六,朱敏之不用上课,便去院子里玩雪了。
宁瑟和朱皓之在屋里洗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哪来的这么小的妹妹?”宁瑟擦干净一个碟子放在一边问。
朱皓之拿抹布的手一顿,说:“我爸前几年去世了,我妈改嫁给了别人,小敏是我爸情人塞给我的,说是我妹妹。”
宁瑟沉默了,半晌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以为自己不被父母所喜已经挺惨了,没想到朱皓之……她对这个人唯一的记忆就是他是肖佩辙的好朋友,确实没去了解过他的生活。以前似乎听说过他当年没考上大学,后来她唯一一次去的同学聚会他也没去。本以为此生再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在槐镇遇到了,也算是缘分吧。
“没什么对不起的,反正我这种人也就这样了,有个妹妹也挺好的。”他用一种释然语气说,“倒是你怎么会来槐镇的?”
“我来养老。”宁瑟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宁瑟?”
“嗯?”
“你好像变了,变得温柔了很多。”
“有吗?”
“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啦?”他笑嘻嘻地说。
宁瑟一僵。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真的谈恋爱了啊?”
“嗯。”
“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入得了你的眼?”
“是个很好的人。”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朱皓之洗完最后一个盘子摆整齐,“不过你还记得肖佩辙吗?”
宁瑟的手僵在了洗碗池里。
朱皓之却只是自顾自地说:“应该还记得吧?他那个时候那么喜欢你,要是知道你有了男朋友,肯定会很伤心的。”
“他喜欢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问了,可能是想知道一点儿过去的肖佩辙的事情。
“天哪你不会不知道吧!”朱皓之用一种看负心汉的复杂眼神看着她。
“没注意到。”
“你这个人啊,还真是不近人情。”他说,“肖佩辙喜欢你是全班都知道的事好不好?你高三那会儿隔三岔五请假,你的值日都是他做的。你知道吗他每堂课都有两个笔记本,一本潦草的要命,一本精细的要死,他本来是看你每天发呆不认真上课,想给你记笔记的,结果你可真的是个天才,就参加了一次周测还随随便便考了个全级第一……你不知道他当时看成绩单那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够我笑一年简直。”
“后来呢?”宁瑟问,原来她对少年时期肖佩辙的事,真的陌生至此。
“后来,被你打击的上课只记一本笔记了呗。”
“还有吗?”宁瑟垂眸,拿着抹布擦柜台。
“有啊有啊。”朱皓之神经大条地继续说,“你上体育课不是喜欢坐在篮球场边上那棵树下嘛,那小子就每个周末都从复习时间里挤出空隙去练篮球,我到现在都记得他那时候打篮球的样子,老骚包了。”
阿南打篮球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呢?宁瑟努力搜刮记忆,可是没有丁点儿痕迹。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只觉得嗓子涩得发疼。有个人曾那样认真地喜欢过她,可是她却没有几分关于他的记忆。
“他那个时候上课总是偷看你,被老师叫起来过好多次,可是你好像从来都没在意。”朱皓之叹了口气,“年少时的单恋而已,大多无疾而终,喜不喜欢的,最后还不是得各奔东西。哎我居然能说出这么有诗意有道理的话!吓人~吓人~”
“你要在槐镇待多久啊?”他问。
“待到明年槐花开的季节吧。”
“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
“跟男朋友分手了,需要冷静一下。”宁瑟歪头,无奈地说。
“哈?”
“不要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说真的。”
“哦哦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朱皓之恍然大悟,原来宁瑟是找个地方疗情伤来了!
宁瑟看着他茅塞顿开的样子失笑,递给他一个洗好的梨:“不要把我在这的事告诉肖佩辙啊。”
“为什么?”朱皓之咬了一口梨含糊地问。
“因为我刚跟他分手。”
朱皓之:“咳咳咳咳咳咳?!”
宁瑟拿着扫把到院子扫雪去了,留给他一句话:“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还装糊涂?”朱皓之感觉自己石化的脸上出现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