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睁开了眼，是那双曾让无数女生将他奉为神明的眼睛，弥漫着清透得雾气。
“你好久没来了。”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感伤，像这一地残槐的香气一样。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温柔，温柔的像初夏的柔光。
“对不起啊，哥哥。”宁瑟说，“对不起。”她像是在叹气，又似乎在回忆。
肖佩辄合上书看她：“瑟瑟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
宁瑟从梦里的另一个视角看见她笑了，她笑的样子，跟阿辄很像。
“可是哥哥，我快死了。”她说。
肖佩辄没说话，伸手去揉她的头发。
“我有点难过啊……”他说，“但是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梦醒，拿起手机一看，才过去了半小时，上面有很多肖佩辙和沉沐发来的消息。
肖佩辙说想她了，问她有没有吃药。
宁瑟心里一片柔软，突然也很想他。想见他，想拿这一年不到的残破生命去拥抱他，想跟他说她真的不想离开。
沉沐在她面前就是个长不大的小狼狗，哼哼唧唧扭扭捏捏地问她为什么会跟肖佩辙在一起，顺便表示自己很生气很委屈。还大肆夸奖了自己的美貌，跟肖佩辙一一对比，把人家扁的一文不值。
让宁瑟终极无语的是，沉沐还给她发了一张自拍照。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身姿挺拔修长，梳着背头，拿着最新版的苹果手机对镜自拍。总之一个字——帅！
【西装不错】宁瑟发。
一秒不到对面的消息就发过来了：【你终于肯理我了/困/】
【……刚睡醒】能不能体谅一下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身体虚弱需要睡觉这件事……
【请开始你的解释/生气/】
宁瑟：【解释什么？】
【你和肖佩辙的事/傲娇//傲娇/】
【我喜欢他】
三分钟之后，沉沐：【我哪里比不上他！！！】
【劝你好好说话，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像什么亚子！】
【那又酱！】
【呸你个渣男】
【其实人家根本没有女朋友啦/对手指/】
宁瑟：【……】
宁瑟：【你再这样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你信不信！】
沉沐：【不信！】
沉沐：【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跟肖佩辙在一起，我、我、我就去祸祸宁律！！】
【……沉小沐你有种】
【哼~不敢了吧~分手分手分手~】
半晌，宁瑟回消息了，是很长的一段文字。
【沐沐，你相信我，我这次没有出现幻觉，我是清醒的。我从未这样清楚地知道对一个人是什么感情，喜欢他是我余生所剩不多的渴望了。】
一分钟后，沉沐回消息了，他说：【好，祝福你们】
这五个字抽干了沉沐所有的力气，他发完这条消息，手肘一松就躺在了床上。
没有声音，一室死寂。
青梅爱上了半途所遇的书生，竹马在梦里想起了幼时的小髻。北京城的夜晚灯火通明，然而那些建筑，没有一栋叫做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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