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宁瑟终于下沙发走了一圈,想去装好那个惨兮兮的浴室门,但不小心被砸了一下。她看着自己指甲里的血块想,要是他在,肯定会捧着她的手轻轻吹气,然后小题大做地给她包扎,然后抓住机会跑进厨房给她做饭……
宁瑟又走回了沙发坐在原来的地方,这次她什么都没想,很快就睡着了。
肖佩辙在凌晨三点打开门,想宁瑟可能已经睡了,就没开灯。摸索着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他转身,隐隐约约感觉沙发上似乎有个黑影。
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才发现是宁瑟。她闭着眼睛,还是穿着三天前那件黑色的短袖睡裙,卷曲的长发披散,堪堪挡住颈间还未完全消退的红痕。
她蜷成一团,坐在肖佩辙原来放下她的位置睡着了,显得有些可怜。
她该不会,就这样过了三天吧?肖佩辙心口一疼,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宁瑟嘤咛一声醒了过来,闻见熟悉的气息,不由往他身上缩了缩。她这样一动,肖佩辙更难受了,一只手把她抱起来,一只手拿着手机朝卧室走去。宁瑟有点重心不稳,便抬起手环抱住了他的脖子。
那颗冷却难受了三天的心脏又活了过来,肖佩辙僵在原地,感觉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半天才艰难地重新迈动步子。
进到卧室,打开灯。肖佩辙想把宁瑟放下来,她却怎么也不肯下来,跟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肖佩辙觉得自己简直要分裂了,明明不久前才吵过架……明明不久前才单方面吵过架,她明明就不喜欢自己……可是他还是好喜欢她,喜欢到恨不得就这样抱着她一辈子,可是想到她前几天的自残行为,看见她胳膊上的绷带,他还是狠下心低吼:“下来!”
怀里的女孩颤了一下,不动。
肖佩辙无可奈何,她抱得紧,甩都甩不下来。于是,他干脆四肢松开,坐在床沿上玩起了手机。
半晌,宁瑟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我错了。”
肖佩辙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把手机扔到一边问:“你嗓子怎么了?”问完他就后悔了,如果他想的没错,她已经三天没喝水了……
“你……是不是三天没吃东西喝水了?”
他急切地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可是宁瑟却低低地“嗯”了一声。
肖佩辙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感受,胸口又闷又难受,他恨不得抽刚才的自己一巴掌,自己刚才居然吼她还不理她……
“瑟瑟,瑟瑟?松开好不好?我去给你找吃的。”他轻拍着她的背,觉得她瘦的有些吓人,明明之前抱起来还软软的,他只离开了几天就瘦成这样了。
“你不走了?”她说。
“不走了不走了,这次就算你骂我打我不喜欢我我也不走了。”他轻声哄道。
宁瑟解释:“我不会的。”
“什么?”
“我不会骂你,不会打你,也不会……不喜欢你。”
肖佩辙沉默了,半天才回:“是双重否定表示肯定的意思吗?”
“嗯。”宁瑟在他侧脸蹭了蹭,就像他平时蹭她一样。
心里有一粒种子破土而出,生根发芽,开了花。肖佩辙勉强按耐住内心的欣喜,把她放下来去冰箱里找了牛奶和面包。
宁瑟低头小口吃着面包,余光瞟见肖佩辙一直盯着她看,心口泛上一股奇怪的感觉,极其不自然地转身,留给肖佩辙一个后脑勺。却在下一秒被他掰过去正对着他。
“刚表完白就不认账了?”他故作生气。
宁瑟抬头才发现他哪里生气了,明明满脸都是压抑的笑意。她三两口吞完了那片面包,僵硬地说:“我去洗澡了。”说罢就要往浴室走,却被肖佩辙一把按住了。
“我陪你去。”他说。
宁瑟:“!”
但很快她又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轻轻抱住肖佩辙:“不会有事的,什么事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