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被放在面前,店员道了一声“您慢用”后离开了,汪暮正在想该说什么,却听宁瑟先说话了:“你认识阿辄吗?”
他好像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半天才说:“认识,我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
汪暮感觉到宁瑟的拿咖啡的手有些抖,继续说:“我家在槐镇,他以前为了见你还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你还记得你十七岁时在槐镇遇见他的那个晚上吗?当时就是我一把把他推过去的呢。”他的语气有些得意。
宁瑟想起了自己一头撞进阿辄怀里的那个晚上,想起他在一片璀璨灯火中的面容。原来他是被人一把推到她身后的啊!想想居然有点好笑,他那么镇定矜贵的一个人,原来也曾为了见自己一面跌跌撞撞吗?
所有的事儿都说得通了,汪玲玲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肖佩辄,自然也知道他和宁瑟的事情,后来,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肖佩辙。这世界上有哪个女孩子不会喜欢阿辄呢?汪玲玲并没有错。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今天早上玲玲确实无理取闹了,真是不好意思。”汪暮挠挠头。
宁瑟摆手说没关系。
汪暮接下来说了一些宁瑟不知道的事。当初汪玲玲并没有考上大学,只上了个大专。她在哪里谈了几场恋爱,但那些人却并不是什么好角色,从没想过负责。汪玲玲甚至打了两次胎,汪暮说到这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更多的则是心疼。也是自那之后,她变了很多,总是跟汪暮说起肖佩辙,觉得是宁瑟抢走了他。
汪暮叹了口气说:“但是迟了就是迟了,哪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宁瑟淡淡地“嗯”了一声,说:“你可以给我讲讲阿辄的事吗?那些我没来得及参与的过去。”
在那样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汪暮跟宁瑟说了很多肖佩辄的事情。他说他很早就知道阿辄喜欢一个小姑娘,他说阿辄是个很专情的人,他一辈子,只喜欢了宁瑟一个人。
宁瑟想,其实她和阿辄,连男女朋友都不算呢。十八岁的宁瑟曾期冀地问过肖佩辄:“阿辄,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吧?”
肖佩辄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些好笑地说:“小孩子好好学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瑟瘪瘪嘴:“不是吗?”
“当然不是,等你考上大学之后才是。”
“哦……那现在你是我的什么……人啊?”
“喜欢你的人。”他的身影沐浴在阳光里,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温柔。
宁瑟闹了个大红脸。
汪暮抿了一口咖啡说:“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
“嗯,都这么久了。”我终于即将去见他了。
“时间终会抹平一切的,和时间相比,那些爱和痛苦,都不再重要了。”汪暮看向宁瑟,“听说你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今天早上看见你和他弟弟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唉玲玲都跟我说了,是我误会了。”
“咖啡放久了会坏,好酒经年才浓。”宁瑟盯着自己手中的咖啡说。
汪暮愣了一下:“你还是太执着。”
宁瑟没说话,他又接着说:“斯人已逝,这样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呢?我看得出来,肖佩辙,我是说他弟弟,真的很在意你。阿辄那个人我还不了解嘛,他肯定也希望你幸福的。”
“这样……能让我安心。”宁瑟从来不信谁的在天之灵会希望谁幸福之类的鬼话,幸福会麻痹人的情感,直到你忘记那个曾为你不顾一切的人,心安理得地跟别人在一起。
汪暮见她坚定,便也不再多说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许多,直到下午六点,汪暮才准备去赶飞机了。他和汪玲玲原本就是临时有事来的津城,现在就要回深圳了。他说他在那里工作,汪玲玲是他的下属,日子平平淡淡,工作还算顺利,倒也没什么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