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瑟在一个黄昏醒来。病房里很安静,窗子开着,飘进来几缕槐香。
她向远处望去,恍惚间看见有个人站在花园的紫槐下面。他穿了干净的白衬衫和亚麻色长裤,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低垂,拿着一束槐花。紫色的花串挡住了他的脸,但宁瑟似乎能看见他淡淡的笑容,那么虚幻,那么遥远,却凝结了这一整个黄昏的温暖。
她一动不动,侧着脸,盯着远处的紫槐树。
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宁瑟就去上学了。
“你怎么了?”几乎所有人都这样问她,这真的是每一个请假的学生逃不过的问题。
“贫血。”
“我还真第一次见有人贫血会连着晕两天的。”肖佩辙在旁边拆台。
“啧我说你这个人……你怎么知道……”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去看我了吧?”
“呃,这个……我一个新时代的大好青年,探望个病人是件多么……多么……积德的事情啊~”
“还真去看我了,有义气。”宁瑟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说。
“下节体育课,赶紧走了。”朱皓之过来撞了下肖佩辙的肩膀,表情有些奇怪。
肖佩辙和朱皓之成绩在班级排名里很有默契,一个万年正数老二,一个万年倒数老二。两人因为这雷打不动的排名心心相惜,再加上都对篮球情有独钟,自然就成了好哥们。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宁瑟看着朱皓之贱兮兮的表情想,果然一个比一个二。
“走吧走吧,一起。”肖佩辙推了宁瑟一把。
“哦好。”
到了篮球场,大家集体跑了几圈之后就各自分散活动了。
肖佩辙看了宁瑟一眼,发现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树荫里发呆。
“佩辙我觉着你今天篮球打的格外买力啊!”休息时间,朱皓之搂着他的脖子说。
“是吗?”
“是啊!而且你眼睛抽筋的也格外厉害。”
肖佩辙瞪了他一眼,说:“滚!”
“哎你想过去就过去嘛,盯人家半天了,抓紧机会懂不懂?我听说她转校之前就有很多人追的!现在都近水楼台了,你再不上难保会有人猴子捞月。”
“还猴子捞月……捞的着吗?”肖佩辙嘀咕了一声,起身朝宁瑟走去。
远远看去,她脸上没有表情,周身弥仿佛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悲伤。
“坐在这里,你很热吗?”他站在宁瑟面前,一米八几的身高挡住了阳光,“热怎么还不脱校服,穿个短袖不就行了。”三十几度的高温,其他人都穿着短袖,只有宁瑟一个人包的严严实实。
“我冷。”她低着头,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
“什么?”
“我说,容易晒黑。”她抬起头,朝着肖佩辙大声说。
“晒黑就晒黑了呗!怎么,你怕太丑没人要啊?”
“你小孩子家家不会懂的……一边凉快去。”
“淑女点好不好?而且我们一样大好吗?”
“淑女在那边。”宁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
肖佩辙转头,才发现汪玲玲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原来是同一节体育课吗?
他也没怎么在意,干脆在宁瑟旁边坐了下来。
“你想我死吗?”宁瑟无语地看着他。
还没来得及肖佩辙回答,就过来了一个女生跟宁瑟搭话,问她怎么不脱外套。
……你谁啊?宁瑟这句话还没问出来呢,那女生就开始扒拉她衣服。她一时震惊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反倒是旁边的肖佩辙推了那女生一把。
“你干嘛?”他站以来,护在宁瑟面前,又回头问宁瑟,“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