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向四面延伸,茂密的枝叶,分不清昼夜,一层层的笼罩着林下之物
无法靠推测来找寻道路,阴暗潮湿的地面,因为环境的污染,黑漠的荒土,内部烂的不成形,像是沼泽
只有走向更深处时,才能找到树木分散的区域,阳光才得以从微小的叶缝中传到这片毫无人烟之地,细小的颗粒漂浮
森林深处,荒废已久的村庄,村口的围墙已被拆的里外零碎,木桩腐朽的横在碎石中
外部的房子已成废墟,再往里探去是一片炭黑,使用打磨过的石砖建筑而成的石屋也爬满青苔,屋外门缝边塞着枯黄的干草,屋内一片朦胧,屋子里没有家具,野虫是这里的主人
在不远处的田地已经干枯,剩些作物的枯体在长满霉斑的木制家具下
认不出曾为何物的生锈的铁皮,靠在房屋木棚的缺口中,棱角锋利的铁皮中传出沙沙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刺鼻的臭味,漂浮的灰尘
曾经还有更多的房屋,一片繁盛且祥和,逐渐被在暗处的生物重新占领,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一切都是如此的,毫无生气
不过也有人在这之内
……
她蹒跚的移动,资源所剩无几,无法支撑她的生命了,仿佛下一秒便会倒在这个不毛之地,被吞噬,无人知
她本能般向透出的斑驳的光点走去,哪怕只有这些也显得无比刺眼
衣物破烂且肮脏,赤脚走在湿冷的土上,泥沙中的石子磨着她的脚底,她却不得以任由那只已经抬不动的右腿蹭着地面
潮湿的黑土渗透到破碎的布料中,身上粘着湿土,在阴暗的环境中,湿气让她不好受
脚上的旧痂被磨破,渗出的鲜血混着潮湿的土在行走过程中留下较为鲜艳的一条路
她无暇思考更多,恍惚却希望疼痛使她清醒,不能更加狼狈是唯一的愿望
一步,两步…在到达最后的温暖之前,光明总是转为得不到的渴望,消失了
一切又重回黑暗,仿佛突然没有了生还的余地,在她倒下的瞬间,只剩下走不完的黑暗长廊,和独自承受
……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水滴在她的脸上,顺着脸颊滑到嘴角,滑过脸上的伤口,刺痛混着浑噩的梦
她的睫毛动着,缓缓地睁开干涩的眼,眼睛模糊的盯着叶缝中的微光,几滴水点又从上空落下
她意识到是下雨了
勉强地支起身子,又因体力不足再次倒下,她无事可做了,和她突然露出苗头的希望一样,再做任何事都没有意义
“嗷呜~”
……
[这里的景色如此的熟悉,虽然看不清,但无法忘却,带刺的丛林荆棘的深处,露出的几段被周围吞噬,隐藏着,不愿打草惊蛇,在暗处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若隐若现中闪过几缕阳光,身影出现,在逆光处,看不见样貌,金色的盔甲。反着紫光之后,坠落感随之而来,从银白转为刺眼的红光……]
【————】
“呵哈…”心跳流入全身,还未从刚才的景象中缓过来,她甚至没意料到,疲倦让她变得那么嗜睡
然而这种画饼充饥没起多大的作用
为了生存,她强忍的手上的伤,度过沙土爬到树下,等待着因为在暴雨中睡着而湿透的衣服干燥
尽管需要很久,但没有任何是她活下去的理由的情况下,除了等待与本能,周围的一切在她无声的挣扎中也显得不值一提
不管是黑暗的森林还是废弃的村庄,这周围甚至连生物都没多少,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呼吸声逐渐在过于寂静的环境中被放大
她又开始了思考,思考起她回想过无数遍的事,为什么她会流连失所于此?
无力的手早已被寒冷麻痹。
时不时抽搐几下
她想不起在这森林之前的任何事,只知道当她醒来时,树林包围着她,散落在身边的有一个背包,里面只有几片发霉的面包和一朵枯萎的蒲公英根
她条件反射的极力保护着这些随身物,但是在这些早就离她而去之后,连意义是什么都没有想过
这时,远处又传来了同样的声音,在树林中被放大回荡
过多的思考让她的脑袋作痛,狼嚎的声音,好像很熟悉一样
【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树叶沙沙作响,一个黑影从对面的树丛中钻出,过了一会儿才看清是一只“白狼”白狼见她有了反应,在她身边绕着圈,蹭着她的手,用头抬起她的手钻到她的手臂下,它就这么蹲在她的手臂下靠在她的身上,见她好像没有要做什么的样子,突然很失落的呜咽着
白狼的尾巴搭在她的腿上,时不时挥动着她的大腿却像是抽筋般抽搐了几下,过于突然的反应让她有些震惊
带着回声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里
“唔…阳?是你吗”
这时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内,皮质的高筒鞋,鞋头深一块浅一块,明显之前认真的擦拭过,只不过过于着急,又踢脏了,吊带的布料,粗糙的缝合线歪歪扭扭的扣在袜子上。土黄色的裤裙,深蓝色的披肩一直到了腰下,但对于衣服来说,花纹太花哨了,款式前长后短
头发微卷,能看出来发丝因为静电一膨一膨的挂在坡肩上
与自己因缺少打理的不同
腰上闪着光的黄金挂饰,在行为动作时摇摆着反射出一点光
往四周瞟了几眼,头上的发饰也跟着露出,发出有些悦耳的声音,起码在这种环境下;
尾处到打结处都镶嵌着定制的设计
只见她一手拿着油灯,火苗在玻璃的缝隙中被风吹的颤抖,一手握着卷在一起的“白纸”
再次开口道:“哈…我就知道他真的这么干了!”
生气的语气令整句话结尾的字提高了一个调
手中的纸被握紧,发出指甲的滋滋声;
她将油灯放下,用手拉开剩余无法自己履平而遮挡的部分
上面隐约展示了一张面孔
她的神情自若,但眉头皱起,右脸一条伤痕明显的泛着深肉色,与其余的皮肤不同
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说是无论如何都如此,不愿放下尊严
她感觉没多余的力气再睁开眼睛了
眼睛有点失焦,眼里涩涩的感觉,嘴因为寒冷而吐出的白气
那个人见她这样的反应,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不说二话解下自己的披肩,直接盖到她身上,花哨的披肩,解开却只用一条扣带
“这上面的人是你,阳,我知道你不明白情况,但我可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能跟我回去吗?”
语气里的期待好像大过了悲伤
听到突如其来的邀请,她不知如何回复
那个人把手伸到她面前,那双手的指尖透着红,手臂上戴着和裤裙相近颜色,但还要再深一些的浅褐色的手套
紫色的绳子别在上面,交叉的样子来固定手套,隐约露出几节绷带
这时,“白狼”像是感受到气氛一样,从她身上起来,往树丛方向钻去
那双手的“沧桑”像是经历过战争…
那个人叹了口气,失落的垂下手,轻放在她的额头
拨开遮住脸的头发,蔚蓝的瞳孔变得浑浊,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显得无比狼狈
“枫初葵……”
沉默了一阵
“你,是…枫慕阳||Φ|(|T|@~^T|)|Φ;|| ”
这个“黑暗”的世界刚才像是发生了什么,这种刺激余留在她的脑中,脑袋昏沉沉的,想起了什么……
【枫慕阳?…】
【嘿,阳…!小心…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甚至不解释!】
【我以重要身份决定全票通过,枫慕阳…杀死了服主,枫晓雪,我将通缉她并将她流放…】
…………
【枫慕阳?】
不知如何应对,他不确定枫慕阳能否接受并跟他回去,只知道他不止需要,且必须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