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了,”小手触上略暗的颊,公主嫌弃地捏了一把:“太黑了,你那半数精元不会熏黑我家孩儿吧?”
“不会的。”
男人却笑了起来,放近了脑袋,贴着那雪白的小手蹭了蹭,略有讨好之意。
“哼,若真的黑了,我定要好好惩治于你!”
上古大劫难过,洪荒时的天神皆一一应劫而去,唯存了他们二人重伤未死,若非这偶得的孩儿,他们也应是一个沉睡不醒,一个灵溟四散了吧?
公主心下软作一团,揉着那大脑袋不放,直揉得帝君身后的尾巴稍稍卷起,水青的光华溢出床榻,终于自那一溜水滑的墨发中停了下来。
“那离儿要如何惩治我?你知道的,我怕黑,怕痛,怕你生气,怕你不理我…”说着说着,帝君委屈起来,眼泪汪汪地滑至公主腰间,尾巴害怕地缩成一团:“更怕你嫌弃我。”
白长了个这么大的块头,怎么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
也不对,鼠仙遇强则强,还不如人家呢!
“黑就黑罢,”公主郁闷地拍着那瑟瑟的背,艰难地妥协道:“左右这玄天也就你我两人,只要不出门,丢不到人就行。”
北玄天,顾名思义,此界居于极北,联通四海八川六界诸水,是以常年无阳且晦暗阴湿,仅非生非死之幽冥可长居此处,也是六界无人能达之禁地。
太微。
簌离细细咀嚼着这个她记了万年的名儿,眼里的厌憎压抑不住,抚着帝君的背也重了几分。
此人阴险伪善,帝位十万余年将天界搞得四分五裂,图谋利用她不说,还害得鲤儿接了那么大一个烂摊子。
若非天帝,她的孩儿怎会受这般多的苦楚?
是的,她的孩儿。
簌离乃先天赤龙,阴结遇阳而生,天生天养无父无母,孕育灵物更是不可能,又怎会与那畜生灵交便得了子嗣?
因常年佩戴人鱼泪珠,而那珠串又是至情所化,三千年间吸纳无数的上古亡灵,她才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如今的血脉。
凭他,也配?
公主冷哼一声,推却赖在身上的某君,却见他已然睡得踏实,便忿忿地赤脚下地,而后头也不回地掀帘而去。
重伤虽好,只是修为已散了五六成,若再不修炼,岂不是连那些后辈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