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东瀛之极。
“鲤儿,莫怕。”
眼前是深不见底的黑域,传闻中神鬼皆惧的归墟,四周一片黑暗寂静,唯存着那最后的一抹光。
公主轻轻阖目,粉青的莲袖自暗流绽开开,撕扯那渺小而娇弱的身躯,眼看着被黑暗吞噬,残忍又无情。
是生,是死,天道无常,簌离无悔。
“离儿!”
意识混沌之时,远远一声疾呼,有什么乍然破开,撕扯的痛楚不再,周身被人紧紧揽住,簌离只听到耳旁粗重的喘息。
“离儿,这里这样黑,我陪你吧。”
……
“离儿,还记得我吗?”
遥遥看去,那一小朵红如莲似火,在蒙蒙的漆黑中尤为显眼,莹光包裹其身,深渊无底,她任由着自己跌落,半分也不挣扎。
簌离以为自己会死。
只自己也罢了,可她腹中的孩儿,还有那未见最后一面的未婚夫婿,若都这么随她而去,便实在是有些不甘。
“我记得你。”
公主睁眼,缭绕的黑雾托住鱼儿真身,使她不再下坠:“我记得你,玄冥,北天帝君。”
黑雾不可思议地一震,纠结须臾,终于鬼鬼祟祟地化作了人形。
那神君生得端正冷肃,虎背熊腰有些魁梧,就这么无措地圈着公主,愈发衬得她娇怜可爱,清丽非常。
美人是极美的,可惜那美中带了十分的嫌弃。
还是这样——丑。
神生百十万年,簌离如何也摆脱不去这幅面孔,哪怕灵飞溟散,其中一缕错落水族,藏得这样隐蔽,还是不慎与他结了姻缘。
“离儿,你还记得我?”
神君的胸膛微微发热,低头之时,深目朦胧起了泪花,沿着高挺的鼻梁滚落,掉入了那颌下柔顺的发里,湿凉湿凉的,像极了公主腕间的灵珠。
“我就知道,我的离儿还记得我!我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
“育婴…”被抱得有些紧,公主正要说什么,眉心忽而轻皱,语未成句,突如其来的呻吟自齿间溢出:“鲤儿,鲤儿,我的孩儿,育婴,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