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慕推着自行车到了家门口,首先入眼的退了色的红漆大铁门,两边的红砖堆砌的厢房,顶是平的,也是这个年代常见的平房结构,家里算是过的不好不坏,父母都是在家务农,父亲偶尔趁着农闲的时候,父亲跟着一些泥瓦匠到附近的村子帮人修房子赚点额外收入。
门是敞开的,厨房的烟囱正冒着烟,院子里趴着一条大黄狗,看到项慕回来,前腿一并,后腿蹬地,冲着项慕就跑了过来,尾巴摇的欢快,嘴里发出喜悦的呜呜声,围着项慕转了几圈,蹦起来扑到项慕腰上,等待项慕的抚摸。
估计是听到了大黄狗的动静,一个一脸胡茬的中年男人从厨房走了出来,看了项慕一眼,说了声“回来啦”,语气比较平淡,好像并没有儿子回家的喜悦感。
这个男人叫项国强,项慕的老爸,皮肤黝黑,大概又一米七五的身高,上身穿着一件破旧的中山装,头发有点微卷,嘴上叼着根黄渡江,牙齿已经被常年累月的烟渍腐蚀的发黄了,略显邋遢。
父子俩这两年关系比较僵硬,主要是眼看着儿子一落千丈,多次被叫到学校接受批评教育,有一次动手打了项慕一巴掌,项慕是个叛逆的性子,越是教育,越是叛逆,从那以后项慕就没有主动跟父亲说过话,现在父亲对他的学业也不报希望了,由着他去,真考不上就让他出去打工去,所以项慕回来,他也没啥反应。
17岁的身体里藏着三十岁的灵魂,项慕现在是非常理解父亲的,从小就各种奖状拿到手软,一直都是别人家孩子的典范,眼看着读了高中,快到了收获的季节,项慕却一落千丈,让项国强现在出门都不敢提自己的孩子。
别看邻里间很和睦,可也没有谁愿意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差,嘴上都在惋惜项慕这个好苗子可惜了,内心其实是有点窃喜的,这就是普通大众的心理,嘴上说着希望你过的好,但是你过的不能比我好。
“爸,做饭呢”看着年轻十几岁的父亲,不到五十岁,身体还很健壮,不再是记忆力两头出现斑白,满脸褶子日渐衰老的父亲,内心也觉得很高兴。
父母都还年轻,虽说往后的十几年父母身体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却一直都在为了给项慕存老婆本在工地干了好几年,现在回想结婚时候接过父母给的十几万,依然觉得烫手。
唯一比较尴尬的就是父亲的态度让项慕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两人之间的隔阂,项慕还没想好怎么接着引出俩人之前的聊天话题,就听到母亲李英男的大嗓门。
“大幕回来啦?”说着母亲就手拿锅铲从厨房走出来了,看着这会的妈妈围着满是油渍的围裙,已经发福的身材,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项慕的记忆也在进行融合。
“妈,中午做啥吃的?”可算把父子俩的尴尬绕过去了,俩人之间的尴尬慢慢解除吧,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明白,至少自己要是高考成绩能考好,估计这些隔阂瞬间就消散了,俩人之间的问题主要也是出在学习这件事上。
“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你爸还特意杀了个鸡,锅里炖着小鸡铁饼呢。你先洗洗手去,快吃饭了。”老妈说着就转身进屋翻炒去了。
项慕把书包丢到客厅的椅子上,到院子的压水井旁边洗了洗手,就走进厨房去帮忙拿碗筷,端馒头。
随着吨的鸡肉出锅,一股诱人的香气串入,让项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要不怎么说后世都说肉不好吃了呢,啥都是批量养殖,为了缩短养殖周期,都是饲料加激素,肉每个肉味,能好吃才有鬼呢。
这会在家吃的基本都是自家养的,很多菜都是菜园里现摘的,一顿饭吃的是真香,一想着晚上要回去吃食堂的猪食一样的饭菜,就替自己的胃感到委屈。
项国强抽烟喝酒两样一样不落下,菜还没上桌就给自己倒了二两白酒,十块钱一瓶的老村长,自斟自饮。项慕也没有自讨没趣的提出陪老爹喝两杯。
饭桌上,谁也没提学习的事,以往只要提了基本这顿饭就吃不下去了,基本都是父子俩吵架,母亲在旁边劝说,最后不欢而散。
所以今天父亲就问了学校要不要交啥费用,伙食费够不够用,就母亲多问了两句发型的事,说了一句终于把你那一头贼毛剃了,其他的就没有再说,最后李英男看了看儿子身上的衣服,又从兜里掏出来50块钱让项慕下午回去买两件衣服。
项慕担心自己的反常会让父母不适应,也没多说,这顿饭基本和以前差不多,吃完李英男就进去收拾锅碗。
项国强从怀里掏出根烟点上,项慕看了一眼差点没忍住把兜里的烟掏出来,想想本来在家里就不讨喜了,这会在让老爹知道自己学会了抽烟,估计这家就没法呆了,憋着吧,等回去的路上再抽。
这个时间算是农闲的时候,所以家里也没什么农活可干,项国强吃完饭说了两句在学校照顾好自己,就披着他那件中山装出门了,估计是找人打麻将去了。
母亲李英男收拾完,还是没忍住想说两句,让项慕这两个月花点心思学习,看能不能再往上赶一赶,其实就是日常的念叨,也没想过能起什么作用。
项慕也没多说,嘴上应承了下来,现在多说也没用,一切还是看结果吧,说实话,虽然项慕最近挺努力的,但也没有信心两个月就能赶上去,穿越唯一带回来只有记忆,又没有开挂,学习还是要一步步来的。
陪着母亲说了会话,项慕就准备回去了。
“妈,我回学校了”项慕拿起书包,装好父母给的两百块生活费和买衣服的五十块就奔着自行车走去。
“走吧,路上注意安全,钱不够再回家来拿。”李英男也没什么文化,就怕自己孩子吃苦,所以基本项慕要多少生活费就给多少,以前为了上网,项慕经常以学校要收试卷费、考试费,从家里多拿了几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