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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孤独的光与暗

追光者——鸢尾

灰白色的星球上很是荒凉,没有生命,没有草木,也没有江河。

小小的身影独自坐在一座高高的山峰上,狂风吹过,灰色的短发被吹得有些凌乱,无神的紫色双眸漠然地俯视着这片荒凉的土地。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或者说,他实在想不出来会有其他生命会在这里生活,就算有生命,也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是的,从他诞生在这个宇宙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明白,自己是注定孤独的。

他天生就带有毁灭生命的力量,不管走到哪里,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生怕自己丢掉性命。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渴望与别人接触,渴望有一个朋友。

“那个……可以带我一起玩吗?”

他有些胆怯地说,眼神里带着些许期待。

那些和他同龄的人看了他一眼,果断的拒绝了。

“不要!离我们远点!”他们说着,“长的这么奇怪,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家伙。”

他们眼里带着嫌弃和厌恶的表情,渐渐走远了。

他觉得有些失落,但并没有气馁,仍继续寻找着其他人。

但不管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

“去去去,谁要跟你一起玩……”

“跟我们一起玩,只会让人倒霉……”

“才不要呢,怪物……”

“你这个怪物……”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他呆望着那些远去的人,眼中含泪。

为什么都不理我……

怪物……

我才不是怪物……

他伸出手,想要摘一朵长在路边的花,但他刚碰到它时,整株花便化作晶体在他眼前破碎了。

他不敢相信似的看看自己的双手,眼中的泪水渐渐划落。

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怪物啊……

既然如此,那我干嘛还要奢求别人的给予呢……

别再想着让别人接纳你了,你只会给别人带去伤害……

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落寞和孤独,他把头埋进了自己膝间。

“喂,你是谁呀?”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扭过头来一看,愣了愣。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一抹蓝银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不会很无聊吗?”

他此时已经站起来直面着她,原本无神的紫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看到了一张他从未见过的,美丽的脸庞……

乌伊鲁斯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慌乱的神情只持续了一秒。

他低着头想了些什么,轻轻笑了一下。

又梦见那个人了吗……

他仰起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已经十万年了啊……

从他记事时开始,他的生活便无处不充满着折磨。

嘲笑,欺凌,被孤立,这些在他眼里,早已是家常便饭了,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他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他也从不打听自己的父母。但通过一些人的闲言碎语,他知晓了一些信息,也有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抛弃。

因为你……是怪物啊……

呵,也是。

因为是怪物,所以被嘲笑;因为是怪物,所以被孤立;因为是怪物,所以所有人都可以讨厌你,在背地里说你坏话,什么错误都让你来担……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院子后面的那棵树的背后,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

就因为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我就是怪物吗……

枯萎的树叶一片片飘落,在风中化为粉末。

既然都这么讨厌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我生来就是为了让别人讨厌的,那么我死了就没事了……

怪物……只配去死……

他把头埋在膝间,小声抽泣着。

“嗒,嗒……”

似乎有什么人来到了这里,脚步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孩子停止了抽泣,他抬起了头来。

脚步声戛然而止,那人似乎停了下来。

孩子悄悄从树后探出头来,好奇会有谁来这个地方。

那人站在离他稍远一些的地方,他只能看见他高瘦的背影,长发自然的披在脑后。

那个人……是谁啊?

过了一会儿,他不经意间回过头,孩子愣了一下,又慌忙转回头躲起来。

他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藏身处,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原来这里还有人啊~”

孩子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时,他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笑笑,自顾自地坐下来,“在想什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孩子扭头没理他,“倒是这位大叔你会来孤儿院这种地方才是最奇怪的吧……”

那人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啊,是个有个性的孩子,不过……

他想起了那孩子看着自己时的样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有未干的泪,最让他无法忘记的事是那孩子的眼神,那充满了戒备,落寞,恐惧的眼神。

“你的父母呢?”

半晌,他问道。

孩子正在百般无赖的丢着石头子,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

“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们……”他漠然的说道,“这和你有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他继续丢着石子,“可能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从这个孩子的脸上感受到了那难以言喻的苦涩。

“你有没有恨过他们?”他接着问,“如果他们还在的话……”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他扯出一丝笑容,“我是怪物,一个连最基本的生存都要被夺走的怪物,还有什么狠不狠的……”

“不过话说回来……”孩子终于回头看向他,“你干嘛对我这么感兴趣?”

“与其说是感兴趣,倒不如说是同情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沉重。

“难道大叔你也……”

他默默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儿。

“我……并没有失去全部啊……”

“诶?”

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人有点不明白。

“你现在没有的,不代表你以后就没有……”他说道,“有些时候,你必须经历一些事情,这或许会很痛苦,但如果就这样轻易放弃了生命,你就会错过很多……”

“可是……”

“相信我,你不是一个人……”他说道,“一定有人在关心着你,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或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机舱内微微晃动了一下,真揉了揉眼睛。

他正坐在装载号后面的位置上,龙还在前面驾驶。

“刚刚睡着了吗?”

听到后面有响动,龙问道。

“啊?哦~”真含糊地答应着,脑袋还有些迷糊,“咱们这是要干嘛去啊?”

“你不是睡糊涂了吧?”通讯里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队长之前不是说过,要带我们跟他去GUYS的海防基地嘛,你忘了?”

听了谷一郎的话,真总算是找回了点印象。

回想起刚才的那个梦,不知怎么,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对于真来说,最刻骨铭心的莫过于他的童年了。那些受欺负的日子,被排挤的日子,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可以说是他最不愿意回忆,也不愿意被提及的东西。

但对于梦中的这段经历,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就连那个人的脸,他都没怎么看清。

那个人……究竟是……

正当真想的正出神时,装载号的雷达上就发出了阵阵声响。

“出什么事了?”

龙坐直了身体,向飞翼号询问情况。

“海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来……”谷一郎说着看看雷达上移动的光点,忽然紧张起来。

“在正下方!”

一道数米高的粗大水柱从海面冲天而起,两架战机及时避开,但还是被震的晃了几下。

下一秒,平静的海面上,一个紫色的光电在不断扩大,不一会儿,战机之前所在的区域就被紫光铺满了。紫色的海水像是沸腾了一般冒着气泡,巨大的水幕自其中缓缓升起。

“这是……”

看着面前近十几米高的水幕,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水幕落下,直立的背鳍露出紫色锋芒,刺猬一样的身体上布满了毒刺,眼睛大而亮,巨嘴中长满了尖利的牙齿。

“格斯拉王!”

真叫出了它的名字,同一时刻,其他人也展开了进攻。

格斯拉王举起两只前爪猛地拍向海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飞翼号,装载号同时做出反应,避开水花以防止视线受阻的同时,分别向两侧飞去。

“集中攻击它的背鳍,那是它的弱点。”

密集的攻击落到格斯拉王身上,大部分的攻击都落在背鳍上,海面不再平静。

第一轮攻击下来,格斯拉王竟毫发无损,背鳍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疤。

“连背鳍也跟着强化了吗?”

龙皱了皱眉头,操控着战机准备再次靠近。

格斯拉王的后背闪过几丝诡异的紫光,真注意到了,正想开口提醒龙,它的攻击就来了。

一道道利刺箭一般向他们射来,在空中瞬间爆开。

两架战机及时做出反应,躲过了大部分攻击。但利刺如同雨点一半般,躲开了这一波,还有下一波。

“啧,真是碍事的家伙……”

真撇了撇嘴,要不是想着不能暴露身份,自己早就冲出去和它干一架了。

“那边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谷一郎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同时抬头望去。

从远处飞来的是几枚导弹,正中格斯拉王后背,它忍不住哀嚎一声。

龙看到了之后,轻笑了一声。

他应该猜到是谁了。

“怎么样,我来的还及时吧?”

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有些慵懒,却丝毫掩饰不住有些得意的心情。

“就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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