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九月十八了。。。
冬至未至,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放眼望去,整个长安城白雪皑皑,雾气迷绕,原本热闹无比的街巷,也好似突然改了性子,变得格外冷清。
卯时三刻,浓厚的云雾尚未被晨光拨开,就见一辆马车踩着辚辚之声,直奔通义坊而去。
半个时辰后,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叶罄云凝视南阳府紧闭的朱门怔怔出神,踌躇再三,终是抬手叩响了大门。
连敲三下,里边儿仍是毫无回应。
一连吃个十几天的闭门羹,算是叶罄云这不经风雨的花也终于意识到世界法则:树倒猢狲散。
上个月初。
风信侯叶世明任乐部尚书一职刚满三年,眼看就要高升至门下省,事发突然,圣上最宠爱的元公主生日宴准备的专制绝世好琴被不小心摔断了。如此圣上大怒,朝堂上风信侯理智对抗说国事第一等等道理。圣上一气之下一锅端了风信侯及几名下属官员。
叶世明身居要职,乐部由他掌管,如今虽并无大罪,但顶撞公主,亦是要背一个渎读公主之罪。
依晋朝律法,他不但要被革职夺爵,还要另判徒刑一年。
这样的消息一出,往日里那些恨不得日日登门走动的亲戚,如今见了叶家人,个个避之而不急,生怕被无端牵连。
所谓同甘易、共苦难,不外如是。
时间一寸寸流逝,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见南阳府一直闭门不见客,几个妇人不由三两成群,交头接耳地对着叶罄云指点起来。
路人甲“那位莫不是叶家的姑娘吧?”
路人乙“还真是她,前两日我去东市买丝绸,经过如意阁,刚好瞧见她在里头给罗夫人挑选衣料。”
路人丙“要说这姑娘也是可怜,生母早逝,父亲入狱,现在肩上又背了这么大一笔债,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路人乙“害,那金氏钱引铺的月息高的着实吓人,再这么利滚利下去,只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路人丙“还翻身?不卖身就不错了!”
就在众人唏嘘之时,人群中有位戴着帷帽的女子,幽幽地开了口,“佛家讲究因果轮回,依我看,说不准是叶家人作孽太多,这才遭了报应。”
此话一出,周遭的议论之声,便立即转了风向。
众人交头接耳,越说越荒唐,最后连天谴这样的词都说出了口。
一旁的婠儿再也听不下去,她瞧了一眼自家姑娘凝滞的眼睛,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
叶家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何时受过如此委屈?
婠儿扭头想阻止众人,正要开口就被叶罄云拉住了
叶罄云婠儿,我们是来求人办正事的。
自家小姐发了话,婠儿只好乖乖回头。
婠儿可是,姑娘他们。。。
叶罄云好了,别闹了,乖
叶罄云任他们说去吧
婠儿平静了一下,语气平缓下来。
婠儿“今日人多嘴杂,姑娘的身子又不经风寒,要不,咱们改日再来吧?”
改日再来?
叶罄云垂下眼,不禁自问道:那些跑到叶家讨债的牛鬼蛇神,还能容她到改日吗?
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婠儿且等等吧
这一等,便等到了日头向西斜。
赤红的光,渐渐染红了浮云,那些看热闹的人,终是自觉无趣,渐渐散去。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缓缓地开了,张嬷嬷熟络探出个身子。
张嬷嬷姑娘,快进来!
跟进去后,张嬷嬷连忙关上门。
张嬷嬷大夫人近来受了风寒,身子不大利索,整日昏昏欲睡,不管谁来了,都是闭门谢客,这会儿啊,也是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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